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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綰看了看四周,一眼便相中了不遠處的一棵大榕樹。
大榕樹的旁邊正是那塊方才貼著懸賞令的公告牌,雖然懸賞令被花娘掀走了,可是公告牌前依舊聚集了不少人,大家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聊天、下棋。
陶綰朝那邊揚了揚下巴,說道:“我們去那邊吧……”
話音剛落,便是轟隆一聲雷響,方才還在樹下的人聽到雷聲後,紛紛起身往附近的建築物小跑而去。
陶綰頓時傻眼了,還沒等她緩過神來,一滴豆珠大小的雨滴從天而降,落到了陶綰的腳前,緊接著越來越多的雨珠,密密麻麻地掩蓋了眼前的景色。
“這,這怎麼辦……”六子看著空無一人的大街,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花娘先來縣城,他在家中跟著陶綰忙活了好一陣子,他知道這一小盒月餅,陶綰花了多少心思,又下了多少成本。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一場雨,就這麼毀了她的所有心血。
方才坐在茶樓的丫鬟此時此刻呀撐著雨傘過來了,“姑姑,不知道事情考慮的如何了?我家老爺身患重病,等不得太久。”
花娘卻有些竊喜,她壓了壓心裡的興奮,揚了揚嘴角,抬眸看向陶綰,問道:“要不,咱們就去試試?說不定,真的治好了呢……”
原本想著,當著丫鬟的面,陶綰或多或少會給自己一些面子,再加上她旁敲側擊的話,陶綰便會答應前去醫治,這五百兩自然也就到手了,卻沒想到,話音剛落,陶綰就皺了皺眉頭。
“我說了我不會治,那麼多大夫去了都束手無策,你覺得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大夫可以治好嗎?你不要光想著那五百兩銀子,我們沒有那麼缺錢!”
這話讓花娘的臉色由白到青又變成了白色,她萬萬沒想到陶綰居然當著外人的面也如此不給面子給自己。
她深吸了一口氣,冷笑道:“我想著那五百兩?對,我就是想著那五百兩,我就是犯賤,才處處擔心你們吃虧,擔心你們過得不好!既然如此,愛怎麼過日子是你們的事,從今往後,橋歸橋,路歸路!”
說著,花娘轉身便要離開。
丫鬟連忙伸手去攔她,“欸?那我家老爺的病……”
花娘一把將懸賞令塞到她懷裡,一頭扎進了雨裡,“不治了,是死是活都跟我沒關係!”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丫鬟在身後急得直跳腳,看了看遠去的花娘,又看了看陶綰,不知該如何是好。
六子更是急得不行,想要追上去,跑了兩步,又像想起了什麼一般,回頭看向身後的陶綰。
“陶大夫,花娘她不是有意的,她方才還和我說了,她做的這些事,都是擔心我們吃虧,擔心我們受委屈,她就是心急了一些,你別怪她……”
“我知道。”陶綰垂了垂眼瞼,“你趕緊去追她吧,下這麼大雨,若是出了什麼事就不好了。”
六子這才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朝花娘離開的地方追去。
陶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大雨裡,這才轉身準備收拾東西,剛回頭,便對上了丫鬟笑吟吟的視線,她抿了抿嘴。
“姑娘可還有事?”
丫鬟朝陶綰欠了欠身,“是關於我家老爺的病……”
陶綰聞言,垂眸,“方才姑娘也聽見了,我對此病無能為力,還請姑娘另請高明罷。”
“可……”姑娘的神色分明就不像是無能為力。
丫鬟還想說什麼,一個低低的男音從身後響起,打斷了她的話。
“陶大夫既然不願意治,莫姑娘又何必強人所難?”
陶綰回過頭,便見一名男子拿著一把油紙傘站在雨中,身上的白衣襯上朦朧的雨景,竟讓她有一瞬間的恍惚,而這份恍惚,竟也讓她忽略了丫鬟臉上一閃而過的驚恐。
“莫愁見過公子,不知公子到訪,有失遠迎,實屬莫愁之罪!”
公子?
聞言,陶綰又恢復了原樣,挑了挑眉,淡淡地看了白衣男子一眼,“唐棣,你這家業,好似比我想象的,還要龐大?”
唐棣的眉眼跟著彎了彎,抬腳踏入屋簷下,順勢收起雨傘,這才不緊不慢地答道:“唐家做的都是些小本生意,是莫姑娘抬舉了。對吧?莫姑娘?”
莫愁聽唐棣突然喊道自己,連忙應了一聲,“啊?嗯,是,公子說得對……”
唐棣對她的反應顯然很滿意,點了點頭,又問道:“既然陶大夫說不去,那莫姑娘找陶大夫還有別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