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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哲沉默,從他的表情不難看出,他亦是贊同唐棣的話。
唐家就如同唐棣的左右手,而唐國忠又是唐家的家主,想要斷唐棣的左右手,最簡單的辦法就是除掉唐國忠。
方哲的嘴動了動,剛想說什麼,就見唐棣的臉色沉了下來。
方哲見他這般,不由得有些心慌,“公子,可是出了什麼事?”
“你方才說,這個竹筒是離墨在門外撿到的?”唐棣反問道。
方哲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一下頭,“是啊,方才他見門口有個人影鬼鬼祟祟,原本想要追出去,卻在門口發現了這隻鴿子,鴿子的身上插著箭,大抵是有人想要攔截訊息,可惜的是他擔心延誤訊息,沒敢追上去……”
話音還沒落下,方哲就停下了,定定地看著唐棣。
周圍靜得有些可怕,就連原本讓人有些煩躁的鑼鼓聲,也不知道何時停下了。
唐棣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猛地推開了身後的木門。
只見門內,方才還拿著桃木劍的僧人,此時此刻正抱著陶綰,而陶綰的脖子上,還架著一把鋒利的劍,門邊,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昏過去的藍昭。
方哲見狀,猛地拔出劍,正準備出招,卻被唐棣按了下來。
唐棣看著緊緊貼在陶綰脖子上的利刃,艱難地吞了一口唾液,這才低聲說道:“你們想要什麼?”
拿著利劍的“僧人”輕笑了一聲,笑聲裡帶著些許不屑。
“我們要什麼?王爺你不是比我們更清楚嗎?”
唐棣慢慢地往前挪動著腳步,往陶綰的方向靠過去,“你們要什麼,我怎麼可能知道?你們是蛭的人?”
對方冷哼了一聲,“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想除掉你的人多了去了,蛭可不是唯一存在這個想法的人。”
唐棣接過卞梁王位這些年,做過多少好事以達到收攏人心的目的,背地裡就得罪了多少官員大臣,他的勢力越大,想要除掉他的人就越多,這些年,他扛了多少冷刀子,身上有過多少傷痕,恐怕只有那些對他放冷箭的人才數的過來。
而唐棣此時此刻卻顧不得這麼多,側著腳步,一點一點往陶綰的方向挪動著,嘴裡像是漫不經心地說道:“反正你們不就是想讓我死嗎?總得讓我死個明白吧?你們是誰?想要什麼?”
“我們?我們是誰不重要,只要你……”
手上拿著搖鈴的僧人正說到激動之處,旁邊的僧人突然喝了一聲,打斷了他的話。
“給我站在那裡!不許動!”
唐棣看著死死貼在陶綰脖子的劍身,腳步戛然而止,“好,我不動,你先把劍放下再說!”
拿著桃木劍的僧人掃了唐棣一眼,又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懷裡的陶綰,隨即冷笑了一聲。
“看來這個籌碼還真的抓對了,這位小姐,恐怕就是我們卞梁王的未婚妻,唐婉吧?沒想到啊,唐家大小姐的命這麼大。”
唐棣一怔,隨即才反應過來,唐婉並不喜交際應酬,除非是迫不得已的宴會,否則一般都不會出現,故而壓根沒多少人見過唐婉,再加上陶綰和唐婉長得有幾分相似……
唐棣的心突生一計,嘴角也跟著揚了揚,只是很快又耷拉下去,擠出了一幅擔憂的模樣。
“你先把綰綰放下,萬事好商量。”
“婉婉?叫得可真甜啊。”一旁的一個僧人打趣道:“看來向來高冷的汴梁王,在自己愛人的面前,也不過如此嘛。”
拿著桃木劍的僧人卻冷笑了一聲,從懷裡摸出一卷卷軸,扔到唐棣腳下,“少說廢話,把印章拿來,給這個蓋章,然後交出你的兵符。”
唐棣撿起瞥了一眼,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兵權交移?你們是宇文及那個老賊叫來的?”
宇文及是當朝的丞相,惦記唐棣手裡的兵權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曾私底下找過唐棣,暗示只要唐棣支援自己,待他上位後必定會好好對唐棣,唐棣沒答應,他便惱羞成怒,在暗地裡放了唐棣不少冷槍。
僧人冷哼了一聲,“別老賊老賊地叫那麼難聽,難不成卞梁王身為當朝唯一的異姓王爺,就沒有一刻是和丞相大人站在同一線上的嗎?”
唐棣抿了抿嘴,將卷軸放到桌上,頭也沒回地朝身後的方哲喊道:“方哲,將本王的兵符以及印章拿過來。”
“可是……”方哲有些猶豫。
“快去!”唐棣的聲音多了幾分肯定。
方哲這才往書房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