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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看到陶綰,眉眼也沒抬一下,“你醒了?”
陶綰揉了揉腦袋,“我……”這是在哪。
剛開口,喉嚨便幹得生疼,後半句話也硬生生卡在了喉嚨裡。
女人像是猜到了她心裡想法一般,隨手拿了一個杯子,倒了半杯水塞到陶綰手裡。
“喝吧,喝完就舒服多了。”
陶綰亦不和她客氣,咕嚕幾聲,三兩下就將杯裡的茶水喝得一乾二淨。
“謝謝。”她看向女人,聲音嘶啞地說道:“請問姑娘,這是哪兒?姑娘該如何稱呼?”
女人輕笑了一聲,“你一下子問了這麼多,你希望我先回答哪一個問題?”
陶綰一怔,抿了抿嘴,這才重新問道:“這裡是哪?”
“怡香樓。”女人似是漫不經心地答著,頓了頓,又說道:“就是你們外人口中的青樓。”
陶綰一怔,“青樓?我怎麼會在這?”
女人抿了抿嘴,“這個問題不是應該我問你嗎?我知道的就是有兩個男人自稱是你兄長,把你賣給了我們家媽媽,剛好怡香樓缺一批婢女,就把你留下了。”
說到這,女人瞥了一眼自己手裡的盆子,有些賭氣般將盆子放到她面子,“既然醒了,那你自己洗洗吧,我好歹也是怡香樓的花魁,居然要我伺候一個婢女,過分不過分?你出去打聽打聽,汴梁城誰不知道我柳飄飄的名號?”
花魁?
陶綰挑了挑眉,隨即又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並不是出王府時的那套,已經變成了一套月白色的小裙子,除了樣式有些清涼以外,看起來身上並不似受過什麼傷害的樣子。
她鬆了一口氣,想要起身答謝,結果腳下一軟,噗通一下跪到了柳飄飄面前。
柳飄飄被陶綰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好幾步,怔怔地看著陶綰,“你,你幹嘛?”
陶綰的眼珠子咕嚕嚕轉了好幾圈,硬是擠出了幾滴眼淚,“謝謝姐姐,若非是姐姐收留,二丫已經不知道被那兩個惡人賣到什麼地方去了,二丫無以為報,願做牛做馬伺候姐姐。”
陶綰不敢用自己的名字自稱,一來,原本的陶綰已經被浸豬籠了,若說她是陶綰,說不定會有些好事者將她和陶安鎮的陶綰聯絡在一起,到時候只怕會招來更多的是非,二來,她剛從唐棣身邊逃離,若是此時汴梁城多了一個自稱是陶綰的人,只會讓唐棣注意到自己,她並不想再回到唐棣身邊。
柳飄飄盯著陶綰看了好一會兒,才半信半疑地問道:“你說,那兩個人是惡人?”
陶綰的頭如小雞啄米一般,連連點著,可憐兮兮地抹著自己的眼角,“我原本是在隔壁鎮一所富貴人家當婢女,今天是聽主子吩咐出來買東西的,結果在街上遇到這兩個人,說他們肚子餓,讓我請他們吃麵,哪知道我按他們說的,走到那家店鋪,人就失去意識了,再醒過來,就……”
陶綰隨口胡掐,將柳飄飄唬得一愣一愣的。
柳飄飄見陶綰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模樣,心也不自覺軟了下來,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我當你是被兄長賣進來的,沒想到你居然是情非得已,可是這怡香樓的大門,一旦進來了,那可就不是那麼容易出去了。”
陶綰的眼底閃過一絲希翼,“若是想出去,需要怎麼做?”
柳飄飄的嘴唇動了動,剛想說什麼,餘光突然瞥到門邊閃過一道人影。
她咬了咬嘴唇,故作兇狠地罵道:“原本看你蠻機靈的,還想著留你在身邊可以舒坦點呢,現在看來,還不如要那個翠花,雖然看起來呆呆地,但起碼不用我自己動手。”
陶綰還沒反應過來,門便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
“飄飄這是怎麼了?新來的婢女惹你了?”
陶綰循聲望去,就見一個約莫四十來歲的婦人扭著水桶腰走了進來,婦人的臉上擦著厚厚的胭脂,眼角間的皺紋足夠夾死一堆的蒼蠅。
柳飄飄的模樣全然不同方才只有兩人在房間裡的模樣,一雙丹鳳眼微微上挑,臉上寫滿了不屑。
柳飄飄假意要掐陶綰,趁機對陶綰眨了眨眼睛,“惹倒是談不上,就是氣得很,打盆水都要我親自動手,那我要她又有何用?”
陶綰一怔,隨後很快便反應過來,做出一幅怯怯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往回縮了縮。
婦人似是漫不經心地打量了陶綰一眼,隨後又看了一眼,眼底有些不滿,“這閨女怎麼看著有些痴呆?莫不是腦子有什麼問題吧?”
柳飄飄隨意地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