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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綰死死地抓著翠兒的手，生怕錯過了翠兒嘴裡吐出來的任何一個字。
翠兒思索了好一會兒，才搖了搖頭，“沒有，只是問了幾句，問咱們怡香樓最近有沒有新來的姑娘，媽媽說沒有，只來了幾個婢女，他們便讓媽媽把婢女帶來瞅一瞅。哦，對了，二丫頭，你大抵是要出去一趟了，我看那些官兵的模樣，見不著人是不會走的。”
陶綰這才鬆了一口氣，可是緊接著，好不容易松下的那口氣又被翠兒的後半句話堵在了喉嚨裡，上不去，也下不來。
“必，必須嗎？”陶綰說話都不太利索了。
翠兒盯著她，頗是同情地點了點頭，“陳媽媽說了，你也是新來的，若是因為你，怡香樓出了什麼事，她擔不起，你也沒有好果子吃。”
陶綰聽著翠兒捏著嗓子，模仿陳媽媽的嗓音重複著那些話，不由得有些心塞。
她明白陳媽媽的意思，無非是想要試探她是不是真如柳飄飄說得那般痴傻，畢竟她是花錢買來的，不創造些什麼利益，又如何對得起那些花出去的銀子？
只是，要她下去，她不怕，可是她不太清楚下面那些官兵是否知道她的長相，更不知道，倘若被人認出來了，她又該怎麼面對唐棣？
柳飄飄細細地打量了一眼陶綰的臉色，這才不緊不慢地揮了揮手，說道：“你去與陳媽媽說，就說二丫頭給我端水的時候不小心摔了，扭了腰，下不去，若是想看，親自來看就是了。”
“這……合適嗎？”翠兒猶豫。
柳飄飄抬眸掃了她一眼，聲音裡也多了幾絲慵懶，“出了事我擔著，你怕什麼？”
翠兒應了一聲，這才轉身跑了出去。
門吱呀一聲，開了又關，將外面的喧鬧也隔住了。
一直到腳步聲消失不見，柳飄飄這才坐直了身子，瞥了陶綰一眼。
“說吧。”
陶綰一愣，隨即咧了咧嘴，撞傻道：“說什麼？”
柳飄飄見她不接話，亦不生氣，只是懶洋洋地說道：“那些官兵要找的人是你吧？瞧你這出息，嚇得冷汗都出來了。”
陶綰聞言，下意識抹了一把額頭，手上沾上了不少胭脂粉，卻沒有絲毫的水漬。
她剛想問柳飄飄什麼意思，就對上了那雙如月牙般的眼睛。
“此地無銀三百兩。”柳飄飄輕笑道。
確實，她方才的舉動，已經相當於預設了柳飄飄說得那些話了，如今再多的辯解，也無用了。
陶綰抿了抿嘴，輕聲應道：“是。”
柳飄飄雖然猜到了這個結果，但聽到陶綰親口承認，眉頭還是不自覺地挑了挑，“為何要這麼做？”
“我不想嫁給那個男人，他……”是個渣男。
陶綰的後半句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柳飄飄不耐地打斷了，“沒問你逃跑的原因。”
“什麼？”陶綰一愣，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接話。
見她不吭聲，柳飄飄臉上的不耐又添了幾分，“我問的是剛才的事，誰有興趣去打聽你那種亂七八糟的往事？不就是些情情愛愛的事嗎？無聊不無聊？”
陶綰愣了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柳飄飄問得是自己剛才選擇原諒翠兒的事。
若是一般人，平白無故被人汙衊，早就已經炸毛了，可是她卻選擇原諒了翠兒。
她抿了抿嘴，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不喜翠兒？”
“你與我很像，認定一個目標，就會不惜一切代價去奪取，換做是我，我定會藉著可以幫忙重奪花魁的理由，讓翠兒離開我的視線範圍。”說著，柳飄飄又斜睨了陶綰一眼，“既然不喜翠兒，幹嘛不借著這個機會，將翠兒趕走？”
陶綰輕笑了一聲，反問道：“既然你猜到了我的心思，然後呢？”
柳飄飄被她問得一愣，“然後？”
陶綰點頭，“對啊，趕走翠兒以後，你又會怎麼做？”
柳飄飄垂眸，認真思索了半天，都沒吭聲。
有時候，她能猜到陶綰的想法，可是有時候，陶綰的做法又讓她猜不透陶綰到底在想些什麼，這種感覺，讓她心裡有些不爽。
見柳飄飄不接話，陶綰又繼續說道：“我就算讓她離開，對我又有什麼好處？我若是讓她離開，她心裡必定對我有怨氣，翠兒比我在怡香樓呆得久，怡香樓的人際她比我更加熟悉，與其多一個敵人，為何不選擇多一個朋友呢？”
聽到這，柳飄飄這才跟著一愣，隨即看向陶綰的眼神也多了幾抹讚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