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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頭頂猛挨這絕命一擊,然後……抬起頭,摸摸腦袋:“誰打我?”
鎮元子面如土色。眼前這人毫無提防,完全沒有運力抵禦,受自己全力重擊,居然沒事一樣,這樣法力,可謂深不可測,已達化境。
鎮元子不由心生敬畏,於是望向四周:“誰啊?誰這麼無聊?”
金蟬子看沒有人承認,搖搖頭,又去看著遠處發呆。
鎮元子好奇,湊過頭去:“你在看些什麼?”
金蟬子道:“沒看什麼。”
鎮元子問:“眼下佛道兩派相持不下,請問在大師眼中,佛與道,誰更知世間真理?”
金蟬子搖頭道:“我心中煩惱,無心想這個問題。”
鎮元子問:“大師為何而煩惱?”
金蟬子道:“李家村張家媳婦只怕要生個女兒,我故此煩惱。”
鎮元子失笑:“大師如此身份,不參與佛道兩派決戰,卻在操心這等事?敢問那張家媳婦和您有何牽連?”
金蟬子道:“那張家媳婦正在求神靈保佑,不要讓她生了女兒,被婆婆丈夫嫌棄,畢生痛苦。這事關她一生的命運。此刻世上,還有億萬之人苦苦渴求幸福安樂而不得。而樹下兩群螞蟻還在為思想與派別廝打。”
彌勒忙笑著過來:“這位便是金蟬子,佛祖的第二個弟子,悟性極高,佛法造詣我只怕也不及,是將來最有可能繼承佛祖衣缽的人。”
“哦?”鎮元子冷笑。
彌勒對金蟬子道:“快請敬上一杯茶,請仙長恕衝撞之罪。”
金蟬子一揚手,那群毆中四散各方的桌案茶具碎片盡數飛回,重新完好如初。再一揚手,桌上茶盅浮起,飄到鎮元子面前,“還請恕罪。”
鎮元子笑取過茶碗,只覺那茶碗有千山萬海之重,他單手使全力持了,不讓人看出手臂在微微顫抖,揭開茶碗一看,裡面狂濤急旋,竟是把一整個須彌山海都裝在裡面了。
鎮元子心想:這要是喝下去,是想把我撐爆啊。就算能喝下去,只怕也站不起來了。
他將茶碗送到唇邊,作勢輕抿了一口,一下子灌進好幾萬斤水去,不敢再喝了,但不喝完又怕被西天笑沒本事,於是向天一指道:“咦?灰機?”
眾人全向天上一看,鎮元子嘩地把茶水全倒進他那乾坤大袖裡,往桌上一放:“好茶。”
金蟬子笑道:“既是好茶,多喝些吧。”
“師父……你怎麼袍子下面在漏水啊……”明月小聲提醒。
鎮元子暗垂目一看,不好,座位下好大一攤,那茶碗中須彌海之水太多,連他的可裝日月的乾坤大袖也滲水了。眼看眾人偷笑,鎮元子心想:金蟬子我算記住你了。
他長嘆一聲:“不喝了。此次前來赴會。是有一些疑惑,想與眾位大師研討一二。”
金蟬子抬手:“仙長請說。”
鎮元子笑道:“那我就斗膽問了。請問:佛與道有何區別?”
靈山眾人全愣住了,彌勒的笑也僵在那兒。這種題大綱上沒有啊。他們誦讀佛經無數,哪部經上也沒講佛和道有啥區別。都是隻知佛,不知道。
金蟬子一笑:“佛剃光頭,道留長髮,當然有區別啦!”
這也行?眾人下巴掉了一地。
金蟬子卻又說:“但萬法同宗,不過都是解釋宇宙原理的法門,外在雖有別,內實無不同。”
鎮元子追問:“既無區別,為何要分東西?”
金蟬子答:“因日有升落,故而要分東西。”
“日為何升為何落?既有白天,何有黑夜?”
“若無黑夜,怎顯光明?”
背後眾羅漢齊聲歡呼鼓掌。清風明月鼓氣互相看一眼,甚是不服。
鎮元子冷笑:“這麼說,世間種種苦難,都是來襯托佛界極樂的囉?”
金蟬子突然不說話了。
如來其他弟子:阿難、迦葉、迦平等俱站在後方,也苦思鎮元子這個問題。
“老道這麼問,是不是暗藏什麼陷阱啊?”阿難問迦葉。
“當然,這題好毒啊。你若說是,他要問,那佛家豈不是正需要世間苦難來襯托極樂,哪裡真肯普度眾生;你若說不是,他就問,那麼佛家普度眾生這麼久,為什麼世間苦難還是這麼多,是不是你們沒本事啊。”
“果然太陰險了,太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