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殉葬?這兩個字好似兩根銀針,直刺韓欽心口。雖然從來未曾接觸過殉葬的儀式,雖然在焦土大陸上也從未聽說過殉葬的說法,但這兩個字眼卻相當好理解,韓欽聽得懂。
毫無疑問,現在白家堡準備讓小洛為前兩天突然死亡的那個中年女人殉葬,黃泉路上陪著她,到了陰間則繼續為她做牛做馬,繼續擔當一個奴隸的角色。
震驚之餘,韓欽咬著牙問:“殉葬已經開始了嗎?”
光頭奴隸回答:“應當並未開始,依據傳統,殉葬會在死者下葬的當天完成。”
韓欽強壓心中的怒氣,繼續問道:“貝康島上是否只要有奴隸主死亡,就必須有奴隸為其殉葬?你說的這些,難道就是貝康島的傳統嗎?”
光頭奴隸解釋:“殉葬確實為島上多年來的傳統習俗,只不過各個地區各個家族有細微區別而已。譬如,有些很強勢的奴隸主家族,其族內只要有重要人物死亡就會安排奴隸殉葬;也有些奴隸主家族只有在家族成員暴斃的情況下才會安排奴隸殉葬。”
韓欽旋即問:“那有沒有不安排殉葬的家族?”
光頭奴隸搖頭道:“似乎從來未曾聽說過。其實白家堡對奴隸已經算比較寬容的了,他們只有在白家人死於非命、或者暴斃的情況下才會安排奴隸殉葬。”
韓欽呢喃:“新近過世的那位中年女人七竅流血,屬於暴斃的情況,所以得有人殉葬。”
光頭奴隸點頭:“對,舉行殉葬儀式是希望衝去她死亡的怨氣,讓她好好上路。”
韓欽用手臂撐在牆上:“煩請你告訴我,小洛現在在哪?”
光頭奴隸指了指白家堡的後院:“我不清楚他在哪,你去靈堂看一看吧,也許能找到他。”
韓欽拍了拍光頭奴隸的肩膀,口中道了聲謝謝。他扶著冰冷的牆壁,沿走廊吃力地朝後院方向走去。直到幾分鐘前他方才明白,為何小洛這兩天會表現得那般緊張和害怕,原來他早就料到白家堡會為暴死的白家人舉行殉葬儀式,而白家堡裡邊最合適的祭品就是小洛了。
極樂沙場上的殺羊歃血獻祭儀式,還有這為超度死人而產生的殉葬儀式,說起來還都是貝康島上的傳統習俗了。哼哼,難怪奴隸們會群體反抗這樣的壓迫和統治,難怪連阡陌會被人稱為大英雄,奴隸主啊,貴族啊,蕭添翼啊,也許你們的好日子不會太久了。
不知走了多長時間,韓欽捱到後院之中。最先看見韓欽的人是管家白節,他黯然地對韓欽說道:“我正準備去通知你了下一場極樂沙場的比賽改到巳初時舉行,你要做好準備。”
韓欽面無表情地回答:“我知道,我會準備好。”
說完他就從白節的身旁走過,在離他三米遠的地方就是靈堂,韓欽正準備邁步跨進去,這時有人突然擋住了去路。抬眼一看,原來是白禮康,他不懷好意地問:“你要幹嘛?”
韓欽忽然想到,畢竟白家人在辦喪事,這樣走過去確實有些唐突。於是他略略躬身道:“聽說小洛在這附近,我想來看看他。”
白禮康挑起眉頭道:“原來是那個廢物啊,我跟你說,他乃姑姑下葬時的祭品。哎,白家養了他那麼久,這麼說起來,最後他也總算能派上點用場了。”
韓欽抿著嘴唇道:“請你告訴我小洛在哪裡,我去跟他說說話。”
白禮康不客氣地挺著胸膛:“一萬,你不要以為你在極樂沙場贏幾場就狗尾巴翹上天了,白家堡雖然可能落魄,但現在仍然是你的主人,你可要記著你的身份。”
韓欽抬起頭,狠狠瞪了白禮康一眼。心說你家馬上就破產了,竟然還敢這般囂張?白禮康知道韓欽實力不俗,假若打起來只怕整個白家堡都會被削平。因此被韓欽這樣一瞪,他便不敢說些什麼,可長期以來養成的驕縱還是讓他不肯讓步。
這時白老爺子從靈堂裡走出來:“一萬,小洛正在靈堂裡邊,你想看他就去吧。”
韓欽雙手作揖,算是謝過了白老爺子。他看見白老爺子的兩個眼圈烏黑,身體好像變得特別虛弱,想來連續的打擊已經讓他不堪重負。
走進靈堂,韓欽一眼就看見小洛被關在個鐵籠子裡邊。他正準備跨步去到那邊,忽然想起那樣不太合適,於是他先是站在靈堂前中央朝去世的白家人作了幾個揖,然後才俯身蹲在鐵籠子的旁邊。他看見籠子裡的小洛戴著手銬腳鐐,完全身不由已。
小洛淡然對韓欽笑著:“你來了啊,真好。”
韓欽緊張地問:“你可知他們為何將你關在這籠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