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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殺了多久,直至看臺變得一片空曠,直至韓欽身邊再沒有人敢靠近。
暴雨依舊磅礴澆下,洗刷著天地,殷紅的鮮血在看臺上匯聚成汩汩小溪,看上去分外地觸目驚心。韓欽全身都已經溼透,裡層是雨水,而外層則是浸染的血水。
他的腦海中一片茫然,他的眼神裡一片迷霧。他不記得自己到底殺了哪些人,他唯一有印象的,就是那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奴隸主,那個最先高呼“烤全羊”的奴隸主。
放眼看去,四下盡皆混沌,不知是雨水遮蓋了天地,還是仇恨矇住了眼睛。韓欽仰天發出怒吼,聲音迴盪在空曠的極樂沙場,那般刺耳,又那般蕭瑟。
腳下的屍體堆積如山,韓欽不管不顧地踩了上去,這些高高在上的奴隸主們,這些肆意殺害兩腳羊的奴隸主們,如今卻偏偏被身份卑微的兩腳羊反殺,而這一切,還僅僅只是個開始而已。因為,南部聯盟極樂沙場發生的事情很快就會傳遍南部聯盟,傳遍整個貝康島。
今天,極樂沙場九重殺有了第一位奴隸出身的擂主,今天,極樂沙場看臺上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們,被當做兩腳羊般地宰殺和屠戮。而這個英雄傳說般的永恆故事,必將鼓舞著奴隸大軍奮勇殺敵,必將堅定奴隸大軍贏下戰爭的決心和信念。
韓欽抹了抹眼睛裡的東西,那已經不知是雨水、汗水、還是血水,他整了整衣領,提著錚亮的赤霞劍冷冷跨過腳下堆積的屍體。他身上還穿著白家堡給他的青色衣服,屬於奴隸的青色衣服。而所有倒在看臺上的那些屍體,無不錦鑼綢緞,並覆蓋著厚厚的羊毛。
不遠處有個奴隸主在艱難地逃竄,她的兩腿都被韓欽劍氣所傷,因此她只能伏在地面上慢慢地往外爬。韓欽提劍闊步朝那人走去,口中不斷地低吼著:“殺!殺!殺!”
那名奴隸主是個年輕的女人,看上去也就白思琛大那麼一兩歲而已。她已經聽見韓欽的聲音,她絕望地朝韓欽走來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發出無比淒厲的哀嚎之聲。
“殺!殺!殺!”韓欽依然低吼著,同時赤霞劍的劍尖朝前,冷冷指向正在艱難逃竄的女人胸膛。那女人早就淚流滿面,不過求生的慾望驅使她繼續艱難地往外爬,儘管,她爬行的速度遠遠比不上韓欽走過來的速度。
“放了我,求求你放了我!”女人五官痛苦地扭曲,悲哀地討饒。
“當你們端坐在看臺上的時候,你們可曾想過放了我,又可曾想過放了那些用作祭祀品的奴隸們?”韓欽冰冷地回應,同時嘴裡依舊念著,“殺!殺!殺!”
那女人自知逃不過,她用盡力氣閉著雙眼,好像那樣就能減輕死亡的痛苦。韓欽未曾猶豫,赤霞劍閃著滲人的寒光,猛地朝下刺出。
“啊!”女人的尖叫響徹極樂沙場。片刻之後,空氣好像凝固,時間彷彿靜止。而預料中的一切,似乎都沒有發生。女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摸了摸自己的身體,繼而膽戰心驚地睜開眼睛。只見韓欽站在她的身前,赤霞劍挑著個鼓脹的包裹。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個包裹應當是坐在她身旁某人所帶進來的,而那人,則早就倉皇逃出了極樂沙場。
沒錯,韓欽一開始的目標就是那個看上去鼓脹的包裹而已,至於倒在地上逃跑的那個年輕女子,韓欽只不過是想要嚇嚇她罷了。經歷之前那番長時間的殺戮,韓欽緊張的神經慢慢緩和,充血的腦袋也慢慢放空。他,現在已經不想再生事端了。
運氣似乎還不錯,同韓欽預期的一樣,那鼓脹的包裹裡果然收著好幾套衣物,而且是新做的衣物,無論從材質還是款式來看,應當都是這貝康島中的上等貨。
來不及細看,韓欽便縱身跳到看臺的座位之上。他沿著座位快速奔走,他要爭取在最短的時間離開極樂沙場。因為,剛才韓欽聽到了沉重的腳步聲,還有各種兵器發出來的乒乓聲。他悄悄用出“覺”,在“覺”的範圍裡,他感知到一支軍隊正朝這邊火速前進。
毫無疑問,那軍隊是衝著我韓欽而來的,他們想要抓住我這個極樂沙場的破壞者,抓住我這個無法無天的毀滅者。
韓欽已經知道軍隊前來的方向,所以他不假思索地選擇了另一個方向逃脫。他縱身飛上極樂沙場那可以伸縮的頂棚,然後從頂棚上滑落,身體悄然落到極樂沙場的外邊。
雨依舊在下,只不過雨勢比起之前要小了很多。天空中不再有閃電劃過,也不再有雷聲隆隆。在極樂沙場頂棚上的時候,韓欽看見了遠方的山脈,登島前丁虛曾經告訴韓欽,貝康島四面大部分都為連綿山脈,中間則是平坦的草原,整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