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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欽心中揣測,應當是許陽城發現了師問傑那家人昨晚消失不見,所以提高了警惕性。當然,倘若師問傑真的在幻化系方向上有著不俗修為的話,那麼昨晚他們在許陽城裡的行動應當是比較能掩人耳目的。白思琛他們跟著師問傑去往北部聯盟的路途上,應當也相對安全。
隊伍前行的速度比較慢,中途有人想要插隊,但被隊伍裡的人生生趕了回去。眼看天上的烏雲越來越低,排隊的人們紛紛催促起守在門口的警衛,這時有兩名警衛提著武器衝上前來,於是所有嘮叨的人便再不敢言語了。
韓欽將小洛置於自己身旁,透過城門口的時候,韓欽解釋說自己是今天極樂沙場比賽的參賽人員,幾名守衛雖然沒見過韓欽,但他們知道近期有個像韓欽這樣的人在極樂沙場崛起,於是沒有多加盤查,就將韓欽放進城內。
大雨將至,街面上的行人並不多,韓欽找人買了臺板車,將小洛平放在板車之上。他推著小洛往極樂沙場的方向走,本來準備現在先給小洛買副棺材,但從時間上來看好像有些來不及。於是韓欽便將小洛推到兩座屋子的夾縫裡,那夾縫比較長,寬度剛好足夠板車透過,這種型別的夾縫,想必不會有行人穿過。
安排妥當,韓欽朝極樂沙場狂奔而去。等他出現在極樂沙場外部的通道之上時,負責安全的警衛正準備關門,韓欽急忙表明自己的身份,而警衛也認出了他,於是就這樣放行。
剛剛走進那間地下室,滿場的歡呼聲就讓韓欽振奮起精神。他來到地下室的鐵質欄杆前,看見那霸王銀絲蠍正在張牙舞爪,殺羊歃血獻祭儀式,已經進行到最後關頭。“啪!”霸王銀絲蠍的蠍尾一撩,最底端那根毒刺生生插進最後一名奴隸的天靈蓋。從上至下,一通到底。
幾道鮮豔的血水,順著腦袋汩汩流出。看臺上的觀眾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興奮的荷爾蒙充斥全場。韓欽緊緊抓住鐵質欄杆,腦袋裡邊一片空白。這樣的情景他已經是第三次經歷,好像再也談不上什麼震撼了。完成殺羊歃血獻祭儀式之後,霸王銀絲蠍在黃沙地上走起了霸王步,這畜生在接受全場膜拜,好不囂張。韓欽低下頭,他不想再看見那隻畜生。
就在這時,韓欽心底有個聲音赫然罵道:小子,收起你的矯情吧!你昨晚還可以同情高高在上的白家人,你還費勁心思地想要保護他們的性命。可你今天又為何對這些用作祭祀的奴隸這般冷漠!難道他們就不是人嗎,難道在你的眼裡也將他們視為牲畜般的兩腳羊嗎?
韓欽長長嘆了口氣,他捂著腦袋蹲在牆根處。此刻他的頭皮發脹,腦海中全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念頭。韓欽努力控制著自己的心神,他反覆告誡自己,你不能因為之前跟白家人打過交道,所以就對他們心生憐憫。這些被霸王銀絲蠍殺掉的陌生人,也許他們本也不該如此的!
極樂沙場上沉寂兩分鐘之後,主事人高調宣佈今天的比賽正式開始,首先進行的是第七重比賽,先行上場的參賽者,就是從第一重比賽直接升級衝上來的奴隸一萬!
話音剛落,全場都響起“一萬”、“一萬”歡呼聲。那雖然是大家歡迎韓欽的聲音,但傳到韓欽的耳朵裡卻好像特別刺耳。韓欽收拾好心情,闊步走出地下室。他昂首挺胸,在全場震撼的歡呼聲中走向極樂沙場的正中央。這時天空中已經有雨點飄落下來,韓欽看見觀眾席的上空有活動頂棚伸出,那頂棚伸到觀眾席邊沿一點的位置就恰好停止。
拋開這裡的血腥殘忍不談的話,極樂沙場這樣的建築藝術確實讓人驚歎。現在,看臺上空的頂棚將整片看臺籠罩,就算下再大的雨也淋不到坐在那裡的奴隸主們。白節曾經說過,於貝康島的奴隸而言,奴隸主們就是大家的神,就是大家的仙。而現在,白節也確實為了這些神和這些仙,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啪嗒、啪嗒。”有兩顆豆大的雨點砸在韓欽的臉頰上,緊接著天邊有數道閃電直劈而下,眨眼間便雷聲隆隆。傾盆大雨,傾瀉而至。韓欽索性張開雙臂,任由這樣的大雨沖刷他的身體,他現在需要釋放,釋放心中的憤懣和壓力。也許第七重比賽的其他參賽者就會成為韓欽釋放壓力的出口,不管他們是貴族還是平民,是奴隸還是奴隸主,遇上現在的韓欽,就只能怪自己倒黴了。
隨著主事人的報幕,看臺上再次響起鋪天蓋地的歡呼聲。他們齊齊喊著“張蒙”、“張蒙”的名字,興奮勁簡直就像在呼喚自己的親人。
韓欽注意到,張蒙這個名字並不像一萬、三千五、小洛之類取得那樣隨意,也許正如白節所說,到了這第七重以上的比賽,就會有奴隸之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