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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裡走,纖纖素手輕柔地拂過身旁的每一樣事物。待觸碰到桌上果盤裡一串翠綠欲滴的提子時,她便輕輕拂了拂。提子嘩啦啦地落在瓷盤裡,只剩一條枝枝叉叉的梗。
她將這梗拿起來,用那嫩綠色的柔軟斷莖在指頭上撥弄,輕聲自言自語:“今天……該是他最後的機會了啊。啊……”
“那李雲心今日也到了長門街。在街上擺了一個攤子,說給人畫像玩。”從雲子便繼續說,“畫了些像,都沒用什麼靈力。我使人在拿他畫的人走遠之後截下來,查那畫像——說的確是普普通通的水墨畫,隨手作的。”
“不過到下午的時候,卻為一乞丐,作了一幅珍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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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大家的支援和打賞。以前也試過把打賞的朋友名字一一列出來感謝。但後來有的時候會忘記,有的時候寫不全,於是就又不好再繼續補……慢慢地就不寫了。
但都會看到,評論區也會看。感謝支援,銘記於心。
第一百零三章 普通人的故事
凌空子一愣,旋即微微搖頭:“珍卷。他倒是……倒是……”
但一時間想不出合適的詞語來形容他——的確是個世間少有的人物,不好形容的。
“洞天裡供奉的那兩個丹青道士,堪堪邁進化境,就已經自以為了不得了。耗了那許多器物材寶,十年才作了一幅珍卷出來。”
“如今這李雲心……呵,為乞丐作了一幅珍卷?怎麼回事?”
從雲子忙道:“下午的時候……”
……
……
下午的時候,李雲心帶了一疊紙、一方硯、一支筆,走到長門街。
他在街邊的一株垂柳下、花一兩銀從一個算命先生手裡租下他的桌子,坐定了。
柳樹不易生蟲,且陰涼。他就這麼閉眼坐了一會兒,才又睜開打量街上的行人。
看見有“閤眼緣的”——當然這是暗中觀察他的那些人的說法——就招手叫住那人,問要不要畫個像玩玩。
有一半的人覺得是什麼騙術、擺擺手趕緊走開。
另一半的人將信將疑地拿了他的畫,覺得畫得很不錯,就高高興興地走了。
偶有一兩個恰好從前知道他的,即便強忍著也掩飾不了那興奮之色。李雲心便一皺眉,說走開走開,不要你。
那人就會痛心又失望地問“為什麼”。
李雲心便說,你都知道我了啊,那有什麼意思?不知道我的人,把這畫拿回去,以後知道很值錢,才好玩。或者拿回去丟掉了,以後再知道很值錢,更好玩。
既然是知道他的人,也清楚他有什麼能耐,便只好灰溜溜地走開。
就這樣過了一個時辰,李雲心看見一個乞丐。
乞丐的年紀很大了,骨瘦如柴、頭髮蓬亂。但意外的是,這乞丐卻很乾淨。他穿破舊的衣服,但是乾淨乾燥的。頭髮雖亂,但並不油膩。也不像尋常乞丐一樣,窩在角落裡、伸手要錢。
他乞討的方式,實則是有些風骨的。
他眯著眼睛走到往來的行人面前,先念幾句詩。詩不是他自己作的,也並不應景。大概是從什麼詩集當中記下來的。隨後他再說幾句吉利話——如果那人一臉不耐煩地推開他,他也不糾纏。
只有當人微微停了停腳步,他才在說了話之後討些東西。
李雲心盯著他瞧了好一會兒,才跟人打聽這老乞丐。
便知道這人,原本是個屠戶。祖祖輩輩都是屠戶,過得還算好。原本他家裡也滿足於做一個屠戶,覺得以後還可以置些田地,升級為地主。
但到了他這時候,他就動了別的心思——覺得總得做一番大事業,不可庸庸碌碌地過完一生。於是在老爹過世之後關了鋪子,先讀書。從二十歲開始讀,讀到二十八歲,連個童生都做不了。
實則也不是不用心,只是足夠愚鈍——尋常人讀上三四年經史就可以試著自己註釋,他一部千本詩讀了四年還未記全。又讀兩年到了三十歲的時候,棄筆從戎,去投軍。
但大慶承平已久,哪裡還有什麼建功立業的機會。於是在軍籍耽擱了十年,連個伍長也沒有做到。
最終心灰意冷,卸甲還家。但在路上遇到了劫匪——他畢竟是十年老軍,就鬥在一處。最終殺了一個傷了一個。趕路的也不是他一人,還有幾個同鄉,但都瑟縮一團。
那匪徒也是烏合之眾。五六個,見死了人,就趕緊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