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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什麼?多年不見?險些忘了我的道號?你從前的那些話呢?!”
“你身在琅琊洞天風光無限,又喜愛上了那凌空子……哈,竟要把我的道號給忘記了?!”
他還要繼續說下去,但口中又噴出一股鮮血,便將話截住了。
昆吾子被她說得臉色越發苦。沉默了好一會兒……眼睛竟溼潤了。只哀聲道:“師弟……師弟……都是我不好。但叫我先給你療傷,我們慢慢來說,好不好?”
李善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緩和了臉色,嘆口氣:“好。”
昆吾子忙奔過去,運起靈氣為他護住心脈。
兩人一時無言,只看一輪火紅的夕陽慢慢落下山頭。
如此過了兩刻鐘的功夫,李善才又嘆口氣:“唉。師兄,這便是為什麼。”
“從前那些事,我已不是很介懷了。只是……我並不甘心。你帶我入共濟會,我得了道行。然後被賜予道號,變成如今這樣子。咱們都舍了身軀、成了遊魂。然後呢?”
“然後咱們扮作一個又一個人。什麼人、在哪裡做什麼人、以什麼人的身份做什麼事,都不是你我可以做主的。我已做了九個人。作為每個人都活了幾十年甚至上百年。師兄啊……你可知有時,我連自己都忘記了。”
“我問你可記得我是我自己……是陳國女子陳荔兒的時候是什麼樣子,你大概不記得了。你可知道……我自己也不記得了。”
“這些年我甚至連自己是女兒家都要忘記了……只有見到你的時候才想起從前事。”李善的聲音慢慢變得幽怨,“所以我想知道為什麼。”
“長老們總說大劫要來,我們將要建立樂土。可這話說了幾百年幾千年,到底什麼時候來呢?人……什麼才是人呢?什麼才是我呢?我有的時候想,我之所以是我是因為有人記得我知道我,我自己也記得自己。知道自己的經歷、記憶、感情。”
“可是這些東西,我們真的有嗎?我現在有自己做沖霄劍派的弟子玉蟬子時的記憶。可我現在卻是湖妖李善……那我究竟是誰?哪一個才是我?”李善嘆了一口氣,“你看,便是你……也忍不了我如今的模樣。而我是一個女子……難道我就能忍得了的麼?”
他說到這裡情緒終於慢慢穩定下來……卻小聲啜泣起來了。
女兒家啜泣,模樣楚楚可憐。但他如今是鱔妖的模樣,真真是和“楚楚可憐”這四個字挨不上半點邊兒。昆吾子見了他這樣子,又下意識地皺起眉。但很快又將眉頭舒展開了、微微別過頭去、將他輕輕攬在懷中:“好、好、好……師弟,都依著你。你說怎樣……我們就怎樣吧!大不了我這昆吾子也不做了,出了事,我擔著便是了!”
又隔了一會兒李善才不出聲了。這時候天已經黑下來,林中一片漆黑、有蟲鳴。
這黑暗令昆吾子覺得自在了些。至少他看不清懷中人的模樣,只自己想一想從前的事……覺得心裡舒服、柔軟了許多。
然後李善推開他、站起身來:“師兄。所以我要弄清楚長老們怕的究竟是什麼。”
“我們為他們做事做了這樣久,給我們的卻只是一個不知何時實現的承諾。這承諾也是模糊不清。所以……我不怕做得久、做得苦。只怕空歡喜一場。”李善的聲音漸漸變得堅硬,“如果我不能一直做自己,那麼至少要知道明明白白的目標。”
昆吾子在黑暗中沉默了很久,也嘆口氣:“好。我知道這些年你過得苦。只是……林量子師兄那一邊——”
“不能讓他知道。”李善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我們不知道他心裡怎樣想,這件事萬萬不能冒險。”
“但他此前也對我說,要捉拿李雲心的。且於家人是他殺死的,整件事他比我們瞭解得更多些。”
李善便略想了想,又道:“還是不能。只是……可以這樣辦。林量子知道的一些事我們不知道,當然不好去問他。那麼就叫他告訴李雲心好了。我倒是有一計——可以先叫李雲心將林量子拿了、從他那裡問得了訊息。然後我們再將李雲心拿了,豈不是一箭雙鵰?”
昆吾子沉默一會兒,似乎在做決定。然後道:“好。”
李善便快意起來:“那麼,我們這樣做。李雲心想要假意投向道統,我們就投其所好。但他要我們為他除掉那些大妖魔,我們卻偏不依著他的法子辦,不能使他得了便宜。以後他到了道統,如何也想不到你我卻是一路的。那時他在明我們在暗,隨手佈下幾個大陣,他便是甕中之鱉,逃不脫了。”
“然後我們再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