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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擔心煞君和白雲心麼?剛才的聲勢這麼大。”
他低頭跺跺腳:“這地都成鏡子了。”
“她自保無虞。”金鵬微皺了眉盯著李雲心看,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至於煞君,是被李淳風收了。該就在這裡。”
他抬手指了指李雲心面前那墳墓。
李雲心便笑:“我還以為你不知道。想著用煞君再叫你投鼠忌器。如今看你不是很在意她的生死。”
“尋常時候是在意的。但如今這種情形……便只得不在意了。”
又是短暫的沉默。
李雲心踱了幾步:“可不可以叫我瞧瞧你的模樣?呂君說李淳風像你,我覺得挺奇怪。我那小貓妖明明說你是個老爺爺。我想了想,覺得你既是太上,自然有本領掩藏自己的真容——叫別人即便瞧見了,也還覺得是個老爺爺。這法子我最近玩得很上癮,想你也該是那麼做的。”
金鵬的眉頭皺得愈緊,隨口應道:“不過是離間計。想叫你對他起疑心而已。”
李雲心失望地說:“哦。”
於是第三次沉默起來。
到這時候,可以瞧見極遠處的天空變成了濛濛的灰色。該是此前爭鬥時產生的氣浪摧枯拉朽地向遠處推進過去,如今勢頭終於減緩了。但對於凡人而言仍是可怕的災難,雖沒了將整片大地都摧平的力量,卻會帶去煙塵、颶風。
於是大地上的濃煙便衝上天際,令天地之間變得一片陰霾。如果真能跳出這渾天球從極遠處看,或許還會瞧見這顆星球上出現了一隻小小的“眼球”。
因此,高空中那顆太陽似乎顯得更加黯淡了。雖是正午,卻像黃昏提前到來。
再過三息的功夫,李雲心開口:“還有件事——”
但金鵬打斷他的話:“原來你也在拖延時間。”
“嗯?”
“你不是要給我時間。”金鵬身上氣勢大盛,足下地面出現蛛網般的裂痕,細小的碎石脫離大地的束縛,慢慢浮起來,“是要給你自己時間。你在謀劃些什麼……因而才拖延至此。”
“已經說得夠多了。接招吧!!”
話音未落,便已發出雷霆一擊!
這一擊,很像是尋常武人出手。雙爪前探,直取李雲心前胸。兩人之間原本相去二十三步,但一雙金光利爪在瞬間撲至,幾乎勾上他的衣裳!
而如今的李雲心便忽然感受到可怕的惡意。彷彿四面八方有無數雙不懷好意的眼睛在瞪著他、找尋時機將他拖進無盡黑暗之中。與神識中命運之河的聯絡忽然被某種力量切斷,這令他在這一瞬間失掉了預料先機的能力。周身氣機也被壓縮,除去視線之外就只能探查到身周兩步以內的靈力流轉。
他沒有這樣的手段。也因此才意識到這金鵬太上三千年,究竟有多麼難纏。
便在巔毫之間橫了掌中長槍,硬接這一擊!
嗡的一聲響。狼脊怒獅槍上所感受的力道並不如他想象得那樣強。但他身周十步之內的土地盡化為塵埃,就連空間都似乎被擊得錯了位——再向遠處看,只能瞧見景物影影綽綽,金鵬的身形也分成了無數塊。就彷彿……身處一片破碎的玻璃牆之內,每一塊碎片都映出了不同的影子。
但下一刻便曉得這並非是“彷彿”。
每一個影子忽然變大,自四面八方向他發動猛攻。那些影像原本只距他兩步遠,如今猛攻過來更好比貼著他這皮囊打。縱使他銅筋鐵骨,也感受到猛烈的力道。似有無數座山嶽向他擠壓過來、欲將他壓成齏粉。
金鵬這第二擊,該是使用了他的獨門神通。
因曾劫掠了雲山上的寶庫,因此李雲心對道統劍宗畫派的術法都有涉獵。金鵬與李淳風爭鬥時他冷眼旁觀,既是擔心李淳風設下陷阱,也是在瞧金鵬的手段。他從未與一個修過玄門術法的真正太上交手,因而想要看一看到底有怎樣的奇異神通。
但那時候兩人爭鬥幾乎都是以力破巧,看不出什麼端倪。李雲心原以為金鵬既是妖魔,該更喜歡倚仗強橫肉身的力量。但到了這第二擊時才意識到,他此前留了手。
他並非不喜用神通變化,而該是意識到了自己的目的才特意藏拙。
而如今使出的這手段詭異非常。修行到頂尖處萬法歸一、道理相通。可李雲心一邊招架猛攻一邊細細體察……竟瞧不出他這些分身這到底是怎麼樣的門路。若要說個比喻,便是一個武者用刀槍棍棒來殺人,雖說手段不同但終究都是用武器。可如今卻有一個人只揮了手,虛空之中便幻化出許多刀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