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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一行都是演給這浮空山上、可能在盯著他瞧的蘇玉宋看的。然而今夜蘇生卻只告訴他“保你無事”。
“這麼說,這也是有蹊蹺了。”李雲心嘆口氣,“那東西叫鏡符?我這六天……是被他戲耍了六天?”
“哼。鏡符——說是符,其實不是道統的手段,也不是劍宗的手段。”蘇生冷笑一聲,“是陳豢的手段。此前說她在只剩下的‘點’的時候畫出了那些飛鳥——在更之前還有‘面’剩下的時候,她畫出了鏡符。數量極少,不過百來張罷了。”
“那偽聖因你用了一張,倒的確是看得起你。還有那紫符——可以在千里、萬里之外與人交談相見的,也是陳豢的手段。只是要更多些——流入俗世間的,就有上萬張了。唉……你們這畫道啊,雖說也算是天心正法,但根子上,與書、劍兩道,卻都是不同的。”
說到這裡,頓了頓,故意斜眼看李雲心。
他這意思,李雲心哪裡不曉得?
他從前畢竟是聖人。還與畫道修為最高的畫聖相處許多年,即便不修此道,某些道理想來也是很懂的。從聖人的角度去看修行,必然與他們不同。他的心裡藏著真材實料——但此前李雲心對他可沒什麼對於聖人該有的尊重,於是拿捏了起來,只想看李雲心心不甘、情不願地彆彆扭扭服軟的樣子。
然而……
李雲心乾乾脆脆地斂容一禮,俯身長揖下去:“真聖人在上。看在與我畫派祖師同處雲山一千年的情分上,請為晚輩李雲心解惑!”
蘇生愣住,登時不曉得說什麼好——雖說此前已經領教過李雲心翻起臉來比翻書還快本領,可又哪裡想得到他能這樣無恥呢……
愣了好半天才無奈地嘆了一聲:“啊……可真是……真是……唉。那陳豢和你的性子當真是——罷了罷了。”
“就給你說說吧。”
他又嘆了兩口氣,才道:“道統與劍宗,根本上的手段還是藉助這存在於天地之間的靈力。咱們這些修行人淬鍊身體神魂、將外面的靈氣煉進身體裡,其實只是借用了極少的一部分罷了。真要施展法術神通,那靈力可不是從雪山氣海中來的。而是——以雪山氣海中的靈力,引動天地之間的靈力。這是道統與劍宗的路子。”
“而你這畫道嘛——”他看了李雲心一眼。
這李雲心竟然還是,恭恭敬敬、一臉溫良地在聽!
他這做派……可真是天底下也找不出幾個了。
就又嘆氣:“你這畫道嘛,表面上瞧著,倒也是用雪山氣海的靈力調動天地之間的靈氣。但實際上……往深裡看,則是刻進了這世界大道的深處的。”
他說到這裡便頓了頓,看李雲心。
李雲心也看他。
如此過了……三息的功夫,才意識到蘇生是在等李雲心給他反饋,可李雲心卻什麼都沒有聽明白、在等他繼續說下去。
於是李雲心皺眉:“再……通俗一些?”
蘇生也皺眉:“還怎麼通俗?”
李雲心就嘆了口氣。
他之所以將通明玉簡送出去,也是有這個原因的——那畫聖的思維模式……與這蘇生是很像的。許多在他看來需要大量的理論支撐、基礎系統才能明白的東西,他們卻當成了常事來說。譬如向一個高中生講解世界級的難題,卻通篇都是“易證可得”——得個鬼!
這樣的一件寶貝,對於他來說實際上是很雞肋的——其作用和帶來的麻煩,甚至還比不上“將它交給辛細柳以驗明她的身份”這件事來得收益大。
當初竟然就是為了這件東西……他們隱居了那麼多年,又招來那樣的禍患。
於是攤開手:“那麼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畫道的法門是很獨特的。在低階的時候,的確與道統、劍宗的許多修行模式相通。可是越到高深,分歧與差別就越大。到最後……幾乎是可以做到許多前兩者無法做到的事——譬如那些飛鳥和鏡符?”
“也有剛才你的那條繩。”蘇生意味深長地看著他,“你前些日子,在辛細柳的面前作畫。此處本該是禁絕神通的,可你的畫意卻未減。剛才你又在這山下使出了化虛為實的手段。是因為在這樣一片禁絕道統、劍宗神通的空間裡……畫道卻是可以起作用的。儘管也被限制,卻還可以找到一絲縫隙,窺得一些大道。”
“而這一絲空隙,也是陳豢留下的。此前說她用點化了飛鳥,用面化了鏡符——方才我們來處,則是點與面連成的‘空’。這空啊……”蘇生嘆了口氣,神色黯淡了,“唉,這空啊……乃是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