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嘆桃始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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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瑤不知如何介面，天色慢慢亮開，城中開始有人走動，容瑤站起身，道：“天亮了，我該回去了。悅兒若是不跟我賭氣了，就叫她自己回來，若還賭氣，就勞煩你照顧她了。”

“你我之間，說什麼勞煩，悅兒也是我的孩子。”景陽微蹙眉道，“你還是不肯給我一個機會嗎？”

“額……”容瑤頓了頓，“就算給你機會，也要給我時間適應吧，凡間娶妻還要三媒六聘的，我才不會像悅兒一樣輕易就被你拐走。”

“呵呵——”景陽輕輕一笑，道：“我知道了，等解決了這些事，我定會到玄帝叔叔面前求親，這樣總可以了吧！”

容瑤難得的微微臉紅，道：“誰要嫁給你！”言罷一個飛身便消失在景陽面前，獨留景陽一人，一臉疑惑道：“難道不對嗎？”

容瑤在外面逛了一圈才回到碧落坊，李嫂已經收拾妥當開啟門做生意。一晚上沒睡，容瑤有些倦怠，想到今日金掌櫃還要送蓮花來，便向李嫂道：“李嫂，若是金掌櫃來了，便叫我起來。”

“是。”李嫂答應著，目送容瑤進去，才繼續拿柔軟的帕子擦洗店裡的玉器。

金掌櫃家住在城外，即便一大早就出門，來到碧落坊也已經將近中午。容瑤睡了個回籠覺，起身喝了一碗粥，又用了幾塊點心，才去見金掌櫃。

剛進花廳，容瑤就聞到一陣清冽的香氣，似蓮卻帶了一絲甜香。容瑤上前幾步，看金掌櫃手邊不大的瓷缽，只見裡面是一朵淺紫色的睡蓮，靜靜的開在水中，整個花廳都瀰漫著淡淡的香氣。

“這便是那睡蓮？”容瑤問道。

金掌櫃點點頭，看著靜靜開放的蓮花，道：“從前城外的河上有一處就開著這蓮花，小女最喜歡蓮花，時常去採摘，家裡的那一池子睡蓮也都是小女生前侍弄的。小女過世之後，老婆子憂思過度，有一段時間不忍看那蓮花一眼，卻沒想到丟了許久之後，那蓮花依然開得漂亮。老婆子道那是女兒捨不得我們，平日裡誰都不許碰一下。”

容瑤點點頭表示理解，道：“令千金在世時，可曾認識什麼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掌櫃的一臉不解，“不知姑娘所說的奇怪是指？”

“不瞞金掌櫃說，若要花朵常開不敗，需用靈力支援，便是我府上池子裡的蓮花也是如此。”容瑤解釋道，“令千金若不認識這樣的人，又如何做得到讓睡蓮常開不敗？何況，這蓮花當中帶了一絲妖氣，可不是凡人能有的。”

“這……”金掌櫃眼裡露出一絲恐懼，金掌櫃自認為見多識廣，早年隨著老東家走南闖北也沒怕過什麼，但親眼見到了那隻小鬼，他也不可避免的對那些他不能理解的東西有了一些恐懼。

容瑤卻擺擺手道：“你別怕，這蓮花上雖然帶了一絲妖氣，卻沒有害你的意思，否則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們哪能好好的過來。我問這些，是我的私心，這蓮香我聞著，總有一些熟悉，猜想著是不是從前的熟人。”

“原是這般。”金掌櫃鬆了口氣，道：“要說奇怪的人，還真有一個。小女十歲時，有一回貪玩，天晚了還沒回家。我不放心就去找她，在河邊見到她同一名年輕男子說話，我剛想叫她，那人卻一瞬間就消失了。我女兒當時怪我嚇跑了她的大哥哥，我那時沒多想，只當是人販子在騙她，被我嚇跑了，後來那人也沒有再出現過，姑娘若不問，我都記不起這回事了。”

容瑤點點頭，接著問道：“那你說你女兒溺水而亡，又是怎麼回事？”

“……”金掌櫃臉色微變，沉吟片刻才道：“那年，小女剛剛及笄，我和她母親為她定了一樁婚事。我那時正得老東家的重用，這樁婚事也是老東家牽的線，是個年輕書生，家境不算頂好，卻也不差，最好的是姑爺是個肯讀書有頭腦的，同小女見過兩次，待小女也不錯。只是小女不願意，堅持說她已經許了人了，不能另外嫁人，我們問她許的誰，她又不肯說。”

“所以，你們就強令她出嫁？”容瑤問道。

“不，”金掌櫃搖搖頭，“若是個好人家，我們也願意成全她，何況她這樣鬧騰，我們也不能將她送過去，若是出什麼事，連累老東家一片好心還要讓人埋怨。那天我們去那家跟人說明，留小女一人在家，卻不想她以為我們是為了催男方早早把她娶過去，砸了窗戶跑了出去，我們找過去時，她站在河邊，哭喊著一女不嫁兩家，她對不起我們，來生再報養育之恩，就跳下了河。她一跳下去，天突然下起了大雨，我們求河上的船家幫忙打撈，奈何風雨太大，連她的一片衣角都沒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