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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兒感覺自己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個夢，夢裡她有時是童畫，有時有時楚毓兒，有的時候她甚至覺得自己是一隻四腳的爬行動物。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動物，是妖怪楚毓兒的真身嗎？她在被大霧籠罩的湖泊邊走著，霧很大，她卻沒有絲毫害怕，只是沿著湖泊漫無目的地轉悠。她想低頭看看湖面上自己的倒影，可是怎麼也看不清，像是一個怪物，纖長的身體有著雞爪一樣的四肢。
我的原型該不會是醜八怪吧，都讓我死後穿越了，就不能讓我當個漂亮的妖怪嗎？
就在她這樣想時，大霧慢慢散開，映在水面上的怪物也逐漸露出真身，扭曲波動的湖面上映著一個嬌俏可愛的女孩，看上去只有十二三歲，那正是楚毓兒。
“這小丫頭長得還挺標緻。”她對著湖面上自己的倒影誇著，彷彿在誇一個鄰居家的小妹妹。
得確，雖然她佔用著楚毓兒的身體，可她的意志卻是童畫。
她們是兩個不一樣的女孩，卻因為相同的“不幸”而變成一個人。童畫很清楚自己與楚毓兒是不同的，生活在不同的時代，擁有不一樣的經歷，她們一個堅強、一個軟弱。
若真要說的話，是童畫佔了便宜，她雖然沒有了自己的名字和肉體，可是她的靈魂非常僥倖地活了下來，並且搶佔了楚毓兒的身體和人生。雖然楚毓兒的人生似乎也不是什麼很精彩，甚至比童畫的孤兒生涯還要糟糕。但是她比童畫更加年輕，更加漂亮。
“你說金如意那傢伙對我那麼好，是不是因為看上你這張臉蛋了啊。”她坐在湖邊，衝湖面的女孩說道，“如果你還活著，你這唯唯諾諾的性格，跟著金如意倒也不是壞事，做個聽話的少夫人，大娘她們也許看你比看我順眼。”
湖面上的影子忽然捂著嘴笑了一下，如春日的桃花般討人歡喜。岸上的毓兒被那笑所驚訝，自己剛剛可沒有笑，這影子是活了嗎？
“這裡可是夢境哦。”湖面上的影子開口道，波光粼粼的湖面泛起波瀾，一個半透明的人形從眼前的水面上探出頭來，慢慢地，一個和楚毓兒一模一樣的小女孩站立在水上，衝她甜甜地笑著。
“現在是夢嗎？”
“當然是夢呀！”女孩懸浮在半空，身體猶如水做的小人，泛著水面的波光。她飛過來靠近毓兒，“如果不是夢，我們兩個又怎麼會出現在同一個空間？因為現在，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呀。”
“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我是已經死了，但是你也已經死了，不是嗎？”
“哪個我死了？”毓兒警覺地反問，難道在山洞的那一下就把她弄死了，這死的也太輕巧了吧。
女孩思索了一下，似乎理解了她的問題，咯咯地笑起來：“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說清楚，是原本的那個你死了。我的身體可牢固著呢，不會輕易死的，放心吧。”
“你的性格怎麼和之前不一樣？”毓兒覺得眼前的這個幽靈比自己想象的更加活潑一些，與之前他人描述地不太一樣，這真的是原本的那個楚毓兒嗎？她的腦海裡一片疑惑，“我不明白，既然你這麼厲害，那之前又是因為什麼而死，既然你已經死了，那你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都說了這裡是夢，我為什麼不能出現？”
“雖然我們是一體，可是我又沒見過你，我夢到你不是很奇怪？”
“不不不，你弄錯了一件事，這裡的確是夢，但是並不是你夢到我，而是我想要見到你。”
“什麼意思？”
看著一頭霧水的毓兒，女孩覺得很有趣，故意繞著她的身體轉圈圈打量許久，才緩緩開口：“我以前的確唯唯諾諾了很久，就連到死都是不明不白。可這並不一件壞事，因為我死了，你才會出現，而你讓我發現了自己的獨特之處。我原來真是一個妖精呢！死了之後我才知道這件事，現在想想倒也可惜。”
“原來你也不知道自己是個妖怪？”毓兒驚訝地張大嘴，這世上不知道自己父母的人常有，可連自己是什麼物種，這是得多遲鈍啊。
小幽靈有些失落地坐到毓兒身邊，悠悠開口：“小時候的事情我記不大清楚了，就只記得小姐說是老爺把我帶回家。”
“那種地方根本不算家吧。”回想起自己剛到這個世界就被那迷信的老頭捆到木樁上，之後又被迫嫁人，雖然金如意人不壞，但是那個把她嫁過來的老頭，她印象可一點都不好，現在回憶起來還滿肚子怨氣。
“話雖如此，如果沒有他們，我恐怕也活不到十三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