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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在水月樓試過一次心水夫人的水晶糕，毓兒自後念念不忘，隨口和如意說聲喜歡，他便大氣地點了滿滿一桌。可這點心再好吃，這風景再好看，吃得多了看得多了，也就越發無趣。
“你每天就這麼在這喝茶嗑瓜子，你不覺得無聊？”
“才不呢，我也聽書看戲。”如意爬上欄杆往外探頭，“今兒這說書的怎麼沒來，沒勁。”
毓兒搖搖頭，這吃了一肚子點心也覺得發悶，說陪如意玩，可這十五歲的半大孩子總不能陪他玩過家家和躲貓貓吧。想想在現代的生活還真是多姿多彩，忍不住感嘆：“哎，你這兒還真沒意思。我們那像你這麼大的都玩玩絕地求生啊，王者榮耀什麼的，一部手機搞定。”
“手機是什麼呀，那東西好玩嘛，還有你說的什麼求生，這又是什麼？”
如意突然激動地竄到毓兒面前，嚇得她差點將茶水倒翻，她朝那皮孩兒翻了個白眼，不悅道：“再好玩也不是這時代的東西，你啊，無聊無聊。”
“你要覺得沒意思，我帶你聽小曲，或者遊花市。”如意蹲下身子，仰著頭巴望著毓兒。
習慣了現代忙碌的白領生活，若像如意這樣成天無所事事遊手好閒，實在是無趣，聽小曲逛花市更是無聊透頂。可看著如意那人畜無害的小臉，那故作無辜的大眼睛，明知他是裝模作樣但也讓人心軟。在她猶豫著如何拒絕時，帶“樂子”的人來了。
“如意，如意，如意！”孟言遠喘著大氣跑上來，急的連喊了三聲如意的名字。
“言遠，你來的正好，小流星說陪我玩沒意思，那你陪我玩。”
“就知道玩！我哪有那個功夫，找你是公事。”
“因為王小蓮那莊案子？”毓兒給氣喘吁吁的言遠倒上被熱茶，輕聲插嘴道，“案發當日的黑貓找到了？”
言遠一口飲盡杯中熱茶，也不覺得燙，急的抓起茶壺直接對嘴灌，喝完才匆匆開口怨道：“貓沒找到，人找到了。”
“人，兇手找到了？”
“找到兇手的話我也不來找如意了，找到了個死人，死的跟王小蓮一模一樣。”
“又死人了，死狀一樣，莫不成是連環兇殺案。”
如意今日興致卻不在此，一心想著出去溜達玩耍，好不容易盼來的言遠卻是叫他去驗屍，心裡頭覺得委屈：“還說是兄弟，我需要你的時候不出現，一出來就叫我去看屍體。”
“昨天可是你自個兒跟我說驗屍很好玩。”
“昨兒是昨兒，今兒本公子只想喝茶吃點心。”
“你都吃了三盤點心了，可別撐著嘍，起來幹活去。”毓兒也是心大，雖然昨日看完王小蓮的屍首只覺得噁心，但事關人命，自然也幫著言遠說話。
女兒家的話比言遠這做兄弟的奏效的多，如意臉上寫著委屈，可還是乖乖跟著去了義莊。雜都原有一位老仵作，兩個月前告老還鄉，仵作這工作吃力不討好，沒人願意接活，如意因欠老仵作一個人情債，便接下來了仵作這一兼職，靠著祖父的幾本醫書，也算做的有模有樣。
一回生兩回熟，毓兒再看到那面目全非的屍體時竟不噁心了，連她自個兒都忍不住佩服自己的適應能力。她粗粗瞄了眼屍體，真如言遠說的，四肢肢解，面部被看成肉醬看不出原貌，只是那身衣裳她覺得眼熟，便問道：“這人是誰？”
“水月樓隔壁賣豬肉的元嫂。”
“元嫂！”毓兒猛然想起，昨兒在水月樓裡和另一個女子吵架的人穿的正是這身衣裳，她扯扯如意衣袖問道，“有什麼發現嗎？”
“四肢離體，面部被毀。跟昨天王小蓮的屍體一樣，刀口處不整齊，明顯用了多刀才砍斷，應該是同一人所為。”
“我讓人查過元嫂，她平日裡也算老實，做生意也本分，沒有得罪過人，夫妻兩人關係也很融洽，家底沒多少，但也沒欠外債。唯一一次吵架就昨日跟賣豆腐的慶瑞，還偏偏正好被我們遇上。”
“目前看來慶瑞的嫌疑最大，但是如意說兇手是同一個人，慶瑞和王小蓮無冤無仇，又怎麼會殺她。而且僅僅一次吵架就下這麼狠的手，未免太過殘忍。”毓兒接過言遠手頭的小本子想看個線索，卻忘了自己根本不識古文，便提議去元嫂的家中看看，出發前還特意提醒如意好好洗洗那雙摸過屍體的手。
“金如意，手洗乾淨了嘛？”在去元嫂家路上毓兒還不忘多提醒一句。
如意將那雙纖細白淨的手伸到毓兒跟前轉悠：“你看，皮都洗掉一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