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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的天氣已進入六月,原本柔軟和煦的風也帶了一絲微熱,沈慕搬了把椅子坐在學堂的門口,順手將門一關,學堂內噼裡啪啦的算盤撥弄聲與激烈的討論聲便低了下去。
他已不怎麼關注屋內的情況,不管他們是在獨立計算還是幾人合夥計算,這些都不重要,他要做的就是告訴那群頑童,我算學就是比你們厲害。
讓我們將時間往前推移,大概是五分鐘以前,沈慕牛逼轟轟地朝臺下那群頑童說:“你們完全可以合夥計算嘛,反正要勝你們也不過勾勾手指頭那麼簡單的啦……總之嘍,算學一道,我若認第二,誰敢認第一!”
前面語氣還透著一絲懶散與不屑,但到得後面,那種睥睨天下的猙獰已顯露了出來。
都是一群十幾歲的年輕人,年少氣盛嘛,哪個能容得被他如此看不起,當即群情激憤了起來。
“嘿,少說大話!”
“哇,快看,天上有奇觀——有牛在飛!“
“少賣弄口舌了,看我們打敗你!”
“哇,好帥哦……”激烈的抗議聲中摻雜了那麼一絲不和諧的花痴聲。
……
嘰嘰喳喳,嘰嘰喳喳,
議論紛紛,議論紛紛……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沈慕深信,他早就已經被千刀萬剮了。
隨後,他就拎了把椅子,來到屋外,隨手關上了門,頗有一種“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灑脫與淡然。
“太吵了……”他嘀咕,悠閒地靠在椅背上。
廊簷下有風吹來,不遠的樹上有鳥兒輕鳴,於是便有一種“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的幽靜,沈慕有午睡的習慣,這時候經風一吹,便有些昏昏欲睡了。
那窗邊的司馬庭飛和翁東亮二人,藉著視窗的一兩盆植物的遮掩,也僅僅有數位學子發現了他們,但也很乖巧地沒敢聲張。此刻,二人望著那小黑板上的白色字跡,也在皺眉沉思著。
但那聽了沈慕的“豪言”之後,二人也是目瞪口呆,覺得沈慕這話是不是有些過了。可是後來一想,同樣的事這傢伙又不是沒做過,比如、比如聚雅茶樓……
這樣想著,當司馬庭飛轉身的時候,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沈慕頭仰放著的時候,不禁又是一呆,“這是……睡著了?”
翁東亮見了也是呆滯無語,第一天授課就睡著了?但還不忘為沈慕說好話:“興許是……壓力太大,太、緊張了吧……”
“哼……呼……哼……呼……”
輕微的鼾聲……
翁東亮臉上現出一絲尷尬,“呵……看,緊張得體力耗盡,都睡著了!”
司馬庭飛看著他,“東亮,你就如此看好沈慕?”
“天才嘛,總是有些與眾不同的,總有這樣那樣的怪癖……雖然他總說無意科舉,可是時易世變,我相信他總有被迫發揮才能的那一天,到了那時候,就再也由不得他了吧?”
司馬庭飛點了點頭,沒有多言語,但是望向那椅子上哼哼呼呼的身影,目光中也充滿了一絲希冀。
他想起自己坎坷跌宕的前半生,科舉不順,仕途無門,飄來蕩去,煢煢孑立。後來死了心,在一個小書院做了先生,然後學生教得好了,學生也多了,名聲漸漸傳開,被特舉進了州學做教諭,後來竟不想意外地成了七品官的州學教授。此刻一一回想起來,可不是時易世變麼?
望著學堂內激烈的討論爭辯聲,司馬庭飛捋著頜下的那一縷灰須,不無感嘆道:“東亮啊,不瞞你說,教了幾十年書,最近我時常在想,我們之前的教學方法是不是有誤。”
迎著翁東亮愕然望來的詫異目光,司馬庭飛接著道:“以前啊,我們都是把學問填給學生們,學生們便也只知死記硬背,背對了還好,背錯了便要被打手板,可是啊,我們從來就沒想過讓他們自己去學,去主動學,當然,那些真正想學的人除外。東亮,你有沒有想過這是為什麼?”
翁東亮開始皺眉沉思,就如先前所說,他是溫潤如玉的性子,此刻深思司馬庭飛話中深意,發現事實確實如此,過了好一會,他終於道:“難道是興趣?”
“嗯,”司馬庭飛輕輕一點頭,“不止是興趣,還要引導他們去運用,只有當他們嚐到運用知識的甜頭後,才能激起他們更大的興趣去學更多的知識。”
翁東亮的眼睛霎時變得明亮起來,那目光就像看到了另外一片天地一樣。
“司馬教授,這事恐怕得多思量思量才行,畢竟它與現在的教學方法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