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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沈慕拿了枝筆在窗前揮毫,寫了幾個字後,終究還是氣餒地放下,他的毛筆字終究還是有些慘不忍睹,沒辦法,想要毛筆字寫的好看,並非一朝一夕就可以達到的,需要日積月累的臨摹才能看到功效。
他沉思了會,忽然想到一物,抬腳便往微子湖邊走。
很快便來到湯包店,店裡一群人正在忙活著做湯包,他一頭扎進廚房的異樣引起了眾人的注意,然後就見沈慕拿著幾根未燃盡的小木棍興沖沖地出來了,朝眾人笑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又走了。
“沈公子拿著幾根棍子作甚?”眾人莫名其妙。
“是不是家裡做飯沒柴了?”張老漢揣測,回頭朝身側的四德道:“四德,待會給沈公子家背兩捆柴去。”
“好嘞。”
沈慕拿了把菜刀對著一根小木棍在那削砍,沒多久,門外進來一人,是劉濤,見到沈慕此舉不由一愣,“東家這是在……”
“哦,做幾根炭筆用。”沈慕隨口道,“有事?”
劉濤躊躇了一下,道:“打聽到點事,對我們新店有些不利。”
“對面賀家?”沈慕仍舊漫不經心的樣子。
“是,”劉濤接著道,“我看他們那家店最近總有人在我們店門前窺探,我擔心明日開業他們會針對我們做些什麼。”
“你覺得會針對我們做什麼?”
“價格戰,”劉濤如實道,“說實話,東家,我們的價格還是有些高的,尋常百姓根本很少會來。”
沈慕頷首,誠然,一開始沈慕的打算就是走上層路線,水晶灌湯包作為一個新鮮事物,絕對會立馬受到追捧,但是一旦出現仿製後,價格難免受到波動,是時候考慮一下平民路線了。
“走,跟我來。”沈慕朝劉濤道,率先走出了門。
劉濤雖不明所以,但還是亦步亦趨地跟著,眼前這東家雖然年輕,但行事總是有章有法,給他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他很不明白一個十六歲的少年是如何修煉成這般樣子的,詩文做得好就罷了,連做生意也是這麼在行,這讓別人還怎麼活?
他目光追尋著前面的身影,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緊走兩步,追近了一些。
兩人很快來到微子湖,沈慕一聲吆喝:“四德,拿紙筆來!”四德趕緊丟下手中活計,捧了紙筆上來,“沈哥又要作詩?”
眾人都納悶。
劉濤也是腹誹不已,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作詩?
“來,”沈慕將筆遞給劉濤,“寫!”
劉濤一愣,隨即叫苦不迭,“東家,您這不是難為我嗎,我雖然讀了幾本書,會做幾首不登大雅之堂的歪詩,但哪敢在您這寧州第一才子面前獻醜。”
沈慕嘴一撇,“誰讓你作詩了?讓你寫字,我的字醜!”
劉濤又是一愣,好吧,這是大實話,但俺老劉服您,天底下真沒幾個讀書人像您這般有勇氣敢當眾說自己字醜的了。
文人愛面子,即便有齷齪,也只會委婉迂迴地稍加提點,您這麼直接的真是太少見了。
“東家,寫啥?”劉濤問。
“就寫招工!”
劉濤提筆蘸墨,很快就工工整整地寫下了“招工”兩個字,沈慕看了,寫的是楷書,別說,還挺好看,這讓他不由怪異地瞅了劉濤兩眼,怎麼是個讀書人都比我寫的毛筆字好看,他也不得不接受自己的毛筆字是最醜的現實了。
劉濤微微彎著腰,被瞅得莫名其妙,暗自嘀咕自己是不是下次自汙下,把字寫醜一點,不然讓東家情何以堪?
沈慕轉頭朝四德道:“拿到門口貼上。”
屋裡幾個做工的小姑娘聽了,知道東家這是要招工,立馬心內緊張起來,試探著問是不是可以把家裡人也叫來試試,在得到沈慕肯定的答覆後,立馬歡呼雀躍著跑回家喊人去了。
招工的資訊一貼,立馬就有很多人圍觀應聘,畢竟大家都知道這湯包店的生意極好,打聽一兩句後,知道報酬豐厚,更是喜上眉梢。有那知道的,紛紛奔走相告,一時間微子湖畔好多人競相奔走,熱鬧一片。
很快,才一刻鐘過去,湯包店前竟烏泱泱地聚集了三四百人,巡邏經過的差役見了還以為發生什麼重大事故,待明白原委後,頓時哭笑不得,望向那場中的黑臉年輕人,知道那人乃是如今寧州的第一才子,入了自家知州大人的青眼的,不好呵斥,便也招呼大家遵守秩序。
沈慕見了,囑咐四德備了好茶桌椅讓那幾人在樹下歇息,那幾個差役也是遠遠拱手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