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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低低地嘆了一口氣,“生生世世來來回回,究竟……
還要輪多少次……才夠呢……“
他喃喃地自語著,那句話不大聲,但卻清楚地傳到了雲蕭的耳裡,頓時間心裡頭好像有種完全化不開的感覺在縈繞著,千愁百轉糾結著,卻是一股說不出的滋味來。
墨衣身邊飄動揮過,三千青紫臉頰劃過,雲蕭看著那惡魔走過身邊後消逝,目光隨之走動,心裡不覺升起了一股悵然。
後方的嗜蟲張大著眼,那惡魔走得瀟灑、果斷,始終都沒有回頭再望過它一眼,而它,也不過是在那遠處默默地看著,看著那惡魔離開,看著他消逝。
影像,到此結束了。
周圍的小球依舊是那樣輕輕地漂浮著,那之後的雲蕭依舊故我地碰著那些球審看,但卻再無看到不同的記憶。
每一顆球裡容納的全都是他之前已經看過的片段,每一句對話與動作全都是他之前所看到的無變,若硬要說點不同的,就是他的視野裡平白地還多了一隻嗜蟲出現,而那隻嗜蟲也正在看著那一幕幕的景象上演,那感覺就像個舞臺劇裡的舞臺劇一樣,他是真正的觀眾,而臺上演的是一隻蟲在看一齣戲。
初時的雲蕭對於這景像是有些訝異的,他知道這隻嗜蟲其實與那惡魔身旁的那只是同一只,是正塌在森林裡的那一隻,亦是他正在觀看它記憶的那一隻。
怎會兩隻同樣的嗜蟲同時出現?雲蕭皺眉,有點不理解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只是不解歸不解,倒也沒有打算細心地打量。
而本來以為這只是一時的出錯所以並沒有留心,但一次、兩次、三次,當往後所觸的景象裡全都是這般有著兩隻嗜蟲的存在,當所呈現的影像已不再有所變化時,雲蕭的視線,自然而然地就轉移到了那隻嗜蟲的身上來。
之所以這麼確定這兩隻嗜蟲定是同一只是因為它們是整個視線裡最清晰的存在,雖然大小有別,但論起特徵,這兩隻嗜蟲根本就是同一只無錯。
雲蕭站在那第二隻的嗜蟲身旁打量著。眼前這隻嗜蟲也同那個景裡的一人一蟲一樣,沒一個發現到他的,這也就是說,這隻嗜蟲並非同他一樣是外來者,而是這記憶裡本身的一部份無錯。
這下雲蕭可好奇了,一個記憶裡竟存在著兩個本體紀錄?這實在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然,就在雲蕭還思考不出個所以然時,那嗜蟲竟是動了。
隨著那影像的一人一蟲走到一棵樹下,那嗜蟲竟也跟著緩緩地走到了樹下來,而後抬起了頭,依舊是那樣專注地看著那一人一蟲的景象。
那景象走到東,它就跟著走到東,那景象移到西,它也就跟著爬到西,龐大的身軀扭著笨重的身體移動,那空蕩蕩的眼神除了追隨不定的目光外竟是還含了滿眶的……淚。
雲蕭揪著胸口,突然間竟是有種把心擰疼的感覺在。
他亦步亦趨地走到了嗜蟲身邊,可人越近,心越憐,嗜蟲的視線從未遊移開那景像一寸一分,只是那盈滿的眼眶早已潰堤了,斗大的淚珠正沿著它的獸頰緩緩地滴落在地。
雲蕭,愣住了。只因忽然地,他想起了一件事來。
傳說裡,魔界生物是不流淚的,因為無心,所以不懂,也不會。
可嗜蟲卻哭了,在現實裡它嚎啕大哭,在記憶裡它依舊默默低泣。
順著嗜蟲的目光望去,看著那抹殘像,殘像裡顯現的是那惡魔正欲離去的那一場景。
那景象裡的蟲正在看,它看著那惡魔離開,沒有動作,沒有阻止,只是那樣靜靜地看,靜靜地看。
這一幕,雲蕭已看過三四遍,但卻是第一次將目光放到那景裡的嗜蟲身上。
景象中,嗜蟲的眼眸隨著那惡魔的離去轉動,那眼神,如悲似悽,苦至無言,它張嘴,似要嘶吼卻是無聲無淚。
它痛苦、它哀傷、它難過,可空空的眼神擠不出一滴淚來哀悼。
悲。
無心的魔物想哭卻哭不出淚,悲,而無淚。
泣。
有了心的魔物哭出淚來,泣,卻無聲。
兩番景,兩番貌,它在景裡欲哭無淚,它在景外卻是淚悲斷腸。
如果剛剛的雲蕭是沒有特別留意,那麼現在的他就是悲憐萬分。
這……要有多大的感觸,才會讓一個不會流淚的魔物流淚?
那眼淚像把銳利的匕首,刀刀割在人的心口上,讓人痛的好想這樣抓緊胸口不動。
他身邊的嗜蟲,還在看,淌著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