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咰知道,現在不論說什麼,雲蕭都不可能聽得進去,只能任由他靜靜的去思考,任由他去嘗試,任由他……失敗後去學會放手。
他明白雲蕭的痛苦,也明白雲蕭的不甘,自己又何嘗不想救馮亦一條命,可當他知道確定無望時,他也只能真心地勸他一句放棄。
不是他狠心,也不是他絕情,而是走到這一步時,他就知道該怎樣做才是正確的了。世界遊歷了太多年,生離死別的人生經驗也不知看過了多少,他見到太多的人在為這垂死的掙扎作反抗,可得到的,又能剩下些什麼?
他想勸雲蕭放棄是因為他已經預料到這番結果將會讓雲蕭不好受,但說真的,能勸嗎?
其實他自己心裡也明白,勸不了的。
至理名言誰不會說,可待放到人身上,真正做得到的又有多少?
所以他不再勸,所以他也不再說。
又或許,他什麼都不動是因為其實心裡也在期待,期待著那毀天滅地的力量能在這裡創造出一番奇蹟,期待著那總是萬能的能力能在此時發揮它的能力。
也許……自己做不到,但那並不代表他做不得到,不是嗎?
天很亮,日尚明,對雲蕭而言,今時今日,或許是他一輩子中最難以忘懷的開端。
第七章 總有別離時
等到雲蕭發現的時候,他才明白為什麼白咰會想要勸他放棄。
雲蕭不知道到底自己這樣算對,還是算錯,但他終究不可能看著馮亦一步一步步入死亡而什麼都不做,所以他試了。
他開始把大量的術法用在馮亦身上,所有他能用的,不管是失傳的、禁忌的、聽過的、沒聽過的……只要出現在他腦海裡,只要雲蕭自認這個術法可以有一點效用的,他全都毫不猶豫的施展開來。
華麗的術法在小小的房間裡閃耀,彷彿在昭告著天下萬物它的能耐一般。
再然後,奇蹟真的發生了。
但,很快地,奇蹟也消失了。
那並不是雲蕭的錯覺,而是真的如在林子裡那般,明明已經好的傷口,明明已經成功的術法,卻隨著時間的流逝開始一一迸裂開。
焦黑的肌膚、翻開的血肉重新在馮亦身上展現,想阻止,但是怎樣也阻止不了,只能任由那些傷痕一而再,再而三的在馮亦身上好後又出現。
雲蕭很慌,也很急,但他卻怎樣也不想放棄,總是在心裡抱著一絲絲的希望,總是不斷地在心裡安慰自己總有成功時。
只是每每看著馮亦的傷好了又壞,壞了又好,他心裡就會起了一陣恐慌。
一次次的嘗試,又一次次的失敗,日子過了一天又一天,太陽降了下來,星星升了上去,星星降下來,太陽又升了上去,日日天天,反反覆覆,重複重複再重複。
絕望、悲傷、痛苦、無助……強大的精神壓力不斷地在心裡累積,讓雲蕭變得非常沉默。
真的不記得是從何時開始,從一天的百來個術法到一天的十來個術法,從一個時辰的兩三次術法到三個時辰才一次的術法,從毫不間斷到斷斷續續,他的術法依舊精湛,他的施展依舊叫人讚歎,但次數,卻很明顯的減少了。
絕大部分的時間,雲蕭改用在發呆上。
坐在椅子上,看著馮亦,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動,除了偶而幾次的術法嘗試外,大部分,雲蕭就是這樣,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發著呆。
他不跟人說話,也不怎樣吃東西,安靜的就像個陶瓷娃娃一般,幾乎沒有什麼情緒波動在,只有當白咰進來的時候,他才會慘白著一張臉看著白咰做事。
白咰也很常來這個房間裡,因為馮亦的狀況除了沒好外,還常常會惡化。
斷香是個效果很強的毒藥,雖然白咰的緩流術將它的作用時間變慢,但那並不代表它沒有在作用,相反的,它還是有它一定的效力在。
滯留在體內的毒藥一點一滴的往它該前進的地方前進,自我認知的死亡範圍越來越大,逼不出也弄不出來的後果,白咰也只能在馮亦身上多開幾個洞後將管子給塞進去,強迫馮亦被斷香侵蝕的部分吸收該有的能量與反應。
白咰每次做事的時候,雲蕭都在一旁看著,目不轉睛地看。
他在馮亦身上多開了洞、他在地上多拉了條管、他把管子插到馮亦的身體裡……一步一步,雲蕭全都眨也不眨眼地看著。
好幾次,白咰以為雲蕭會衝上來阻止,可他沒有。
好多時候,白咰以為雲蕭會流下眼淚,可他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