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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停;眼,看;心,更冷。
有那麼一瞬間,整個空間裡都瀰漫著說不出的詭異感,彷彿身處在滿是高溫的赤焰裡,想躲,想閃,但卻是無處可逃動彈不得,只能任由漫天火焰撲身襲捲而來,若不是清鈴的聲音從空氣中突兀地冒出打斷這氣氛,當真有種在劫難逃的感受在。
“呵呵……笛火、阿火、小火火、好妹子、乖妹妹,我說你不會真那樣狠,就這樣想掐死他吧?”一聲輕笑從前方左手處傳來,斷了這無言的寂靜,也斷了那帶點煞氣的動作。
聽著那聲音,笛火笑了,緩緩地抬頭向前望去,只看得原本完全空白的前方卻在剎時之間影像丕變,竟是硬生生地在那空無之地裡出現了三個殘影來。
除了水漪、霜雪、鳴土以外,倒也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有這本領膽敢這樣跟笛火說話了。
“捨得出來了?我還當非得到我真下手了,你們才肯出來呢!”諷諷地低哼了一句,笛火收回了纖纖玉手後直身,就這樣漫不經心地朝著她們三人的方向走來。
聞言,水漪用手指扇了一下前方,有些大驚小怪地低叫了聲,“怎麼這樣說呢,人家是怕他醒來嘛!你該知道了吧!他跟咱們,那個時間可是得算的穩穩當當才行,多一秒加一分都會是個劫。要不是你都真動了殺意了,我才不會這樣冒險勒!是說你幹嘛呢?有必要不高興成這樣嗎?”眨了眨眼,水漪笑呵呵地指了指雲蕭的方向說著。
這才發現到不知何時雲蕭的頸子上竟是滲了一層薄薄的汗珠,人是依舊沒意識沒錯,但身體倒是很誠實地對周遭的壓力做出了該有的反應來,顯然剛剛的笛火是真動了殺意,若不是水漪出現的早,就怕她真會動手掐下去也不一定。
眼角的餘光輕輕地掃了雲蕭一眼,笛火毫不在意地撥弄了一下秀髮道:“不過是覺得你在拐著彎做事很無聊,想幫你省點捷徑罷了。我說你們倒是好閒情、好逸緻啊?竟是想那樣做來。怎?真的認為他能透過那一關的劫嗎?”
紅色的眼眸直視著眾人,疑問的話從那優美的唇間溢位,竟是夾了點諷刺的味道在。
知道笛火意指為何,幾人倒也不在意。鳴土聳聳肩,有些淡淡地接下了話,“試試又何妨?成,是命;不成,也是命。至少這成與不成總是由他定就是了。”
她看了眼一旁的雲蕭,只是心裡頭倒也不免捫心自問,自己究竟是希望他成多些?抑或希望他不成多些?
“是嗎?”笛火的唇角微微地上揚,“隨你們吧!你知我向來不太愛拐彎抹角,成也可,不成也罷,但該做的,我絕不讓它少,這點我可是醜話說在前了……”
她冷冷一笑,笑容裡藏著一股睥睨的韻味。是!她可以忍,可以等,可以欣然接受任何結果該有的一切,只是二選一的答案裡,她卻總是較為偏向另外一邊的。
“什麼話啊!我可沒說要你少做些什麼,不是嗎?”雙手環胸,水漪瞭然地一笑,她從未說過要笛火為雲蕭少做些什麼,或多幫他些什麼。
同情的劫、權力的劫、慾望的劫、絕望的劫、親情的劫、友情的劫、愛憎的劫、悲憤的劫……這十丈紅塵裡,誰人不是劫劫相應?誰又不是劫劫相生?註定的,便是想躲都不行,如果雲蕭過不了這一層層的劫,那麼這最後的結果,縱使是“她”再不願,卻也勢必無話可說。
“喔?”笛火頷首,突然之間倒是有點訝異了。瞧著水漪那帶些玩味的笑容,她好奇,依照她對水漪的瞭解,她可不相信她會這樣好說話,莫非她想……
心思一轉,笛火狐疑,正想開口再問清楚些,三道人影倒是“啪”的一聲,有默契地瞬間消了散。
笛火先是有些反應不過來的一愣,下一秒卻是想到了什麼般回頭望去,果見得前方不遠處,雲蕭正撐著頭有些吃力地從地上坐起。
瞥了眼雲蕭,笛火冷哼了聲,心裡頭頓時因為被打斷而起了些不快,甩了甩頭不悅地轉身,就近找了個石子坐下,望著前方,倒也沒什麼打算去理會些什麼來。
這一頭來人不想理,另一頭雲蕭正掙扎著要起身。
撫著頭,昏昏沈沈的腦袋還有些弄不清楚狀況,雲蕭只知道全身的筋骨好像給人拆過一樣,又酸又麻又痛的,惹得他是眉頭頻皺,禁不住眯著眼開始思考起到底又是怎麼回事?
他記得……自己跟著馮亦和白大哥順著熱唇草的指示往南方走去,也不知是運氣好還是魔界真這麼安靜來,這一路上是既沒大事也沒小事發生,平平穩穩,比當初他們前往白玉山時還要平靜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