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磚漫鋪的平地,中央略高處有圈井欄,旁邊長了棵大槐樹,樹下襬放著三四張長條石凳。她二話不說,徑直上前。
晏之原倒沒磨蹭甚麼,老老實實落了地,乖乖坐在了石凳上。
捲起其褲管一瞧,鮮血早將包紮的布條浸得溼透。這回,這位素來養尊處優的皇子,皮肉之苦是吃了個十足十了。
鬱竹輕輕地替他解開布條。
“哎喲――輕點――輕點――”晏之原哭喪著臉。
鬱竹道:“方才殿下若是跑得快些,就不用受這種苦啦!”
晏之原忽然停止了抱怨,抬頭瞧了鬱竹一眼,冷冷道:“原來有人留下來幫忙竟是多此一舉了?”
鬱竹不接他的話,站起來,轉身到井邊,拎起欄邊的水桶放到井裡,打上來滿滿一桶水。她從懷裡掏出絲帕,放在水裡浸溼,又回到晏之原身邊,蹲下身。
清涼冷冽的井水,不僅可以拭淨傷口,還可以暫時止血。
鄉間的風芬芳清新,背後的槐樹颯颯作響,鬱竹頭頂的發也隨風而動。
晏之原默默看著那雙不停忙碌的手。
忽然,他眉梢一揚,“哎呀――”接著,又道:“你也下手輕點!好好一個皇子,突然變成個瘸子,走起路來一跳一跳,豈不惹人笑話!哼!”
鬱竹抬眸。晏之原也不迴避,大眼珠子狠狠迎上她的目光。
片刻之後,鬱竹垂眸繼續手中的活兒,只是在最後給重新包紮的布條打結時,就這麼不輕不重一勒――
“噝――”
晏之原齜牙咧嘴,不過這回倒是很硬氣,一聲抱怨也沒有。
此時的日頭已越過中天,房舍之間靜寂之極,連狗吠也不聞一聲。鬱竹來回張望,心裡思量著下步該如何行事。
忽然,不遠處一間農舍的柴門“吱呀”開啟。
晏、趙兩人循聲而望。
來人是名中年農婦,她手中拎著只木桶,正往這邊走來。
農婦顯然也看見了槐樹下一坐一站的兩個陌生人,她“噫”地一聲,胖乎乎的圓臉上滿是驚訝。
有些人天生就有與人打交道的不可思議的本事。鬱竹站在一旁,半句話也未曾出口,就眼瞧著晏之原絮絮地訴說他們兄弟二人結伴出城遊玩,不料途中出事,不慎摔傷,弄得現在進退不得,又渴又餓,不知如何是好。說完,他一臉苦相,雙目汪汪,竟似要落淚。
中年農婦面色黧黑,身材壯實,一望便知是飽經風霜。然而此刻,她伸出青筋遍佈的手,拍了拍晏之原的腦袋(拍得後者又是皺眉又是作鬼臉),道了聲“可憐!難為城裡人家的少爺吃這樣的苦頭!不哭不哭!”,就領著他們回了那間農舍。
牆邊靠著長條供案,案上供著小香爐,擺幾碟應時水果;地中央放了張四仙桌,幾張木椅,牆上貼著年年有餘的年畫,畫中肥胳膊肥腿的小胖孩抱了尾大鯉魚,這便是鄉間農舍的堂屋了。
鬱竹的目光從年畫上移下來,卻見晏之原正衝著某處猛眨眼睛,轉頭一瞧,原來那裡有扇房門,門裡伸出一張十五、六歲女孩兒的臉來。那女孩兒正被晏之原繚亂的目光掇弄得小臉通紅,忽見另一年輕小夥也注意到她了,便再也忍不住,胸前大辮子一甩,臉攸地不見了,門也“咚”一聲閉得連條縫也沒留。
“嗐!”晏之原一臉掃興,掀眉瞪了鬱竹一眼,道“瞧你把人家大姑娘嚇的!”
鬱竹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一口茶,只當沒聽見。
沒一會,那農婦端個木托盤進了堂屋。
“年輕人,咱鄉下人家也沒甚麼好東西,來,隨便吃點罷!”農婦笑眯眯道,將兩碗熱氣騰騰的白粥擱在四仙桌上,又在桌子中央放了碟黑黑的不知甚麼菜。
鬱竹道聲謝,拿起竹筷撥了一筷粥到嘴裡,又去夾碟子裡的菜。她看見晏之原瞪大眼睛瞧著自己,桌上的筷子碰也沒碰。
這人平時用度豪奢,眼前之物,隨便怎樣都不會對他胃口的。
管他呢!
她若無其事,筷尖挑起一根菜擱到嘴裡,一咬,嗯,味道鹹香爽口,正配白粥。
“哼――”
晏之原忽然捧起粗瓷大碗,拿起筷子,“呼嚕嚕”地往嘴裡撥粥,不一會,一碗粥竟被他吃得乾乾淨淨。
“大嬸,再來一碗!”晏之原將空碗遞過去。
農婦笑應一聲,接碗轉身出去。
“喂――”晏之原忽然湊過來。
鬱竹抬眸。
晏之原用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