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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隱隱,想必那邊圍獵正酣。
前有陷阱,後有追兵,頭頂是時時窺測的獵鷹,這次春狩,不知又有多少鹿命喪箭下!
鬱竹靜立半晌,迴轉身子,打算踏上歸途。忽然,身後傳來一陣簌簌響動,她猛然回頭,草葉尚自搖曳不休,但是什麼也沒有。
只是一陣風罷――
她轉回臉,續走兩步,只聽身後草叢又是一陣亂響。
這絕不是風拂過的聲音!
“誰?”鬱竹低叱一聲,身子倒轉,一個箭步竄了過去。她本不是膽小的女孩。
霎時間,草叢颯颯地劇烈搖晃起來。
這時,鬱竹已經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她頓時呆住了。
那是――那是――
草叢中,一隻鹿正努力站起來,怎奈四條腿晃得厲害,踉踉蹌蹌走了幾步後,“撲通”一聲,又委頓於地。
她走上幾步,俯身檢視。這鹿身形甚小,甚至連身上的花斑還未長全,明明是頭幼鹿;左前腿靠上方似乎是給什麼利器劃了道口子,鮮血正汩汩地流出來。幼鹿見陌生人靠近,又想爬起,無奈體力不支,只好臥在地上。
鬱竹試探地用一隻手放在幼鹿柔軟的肚皮上,那鹿一陣戰慄。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鬱竹柔聲道,又輕輕摸了摸它的耳朵。她在幼鹿一雙驚恐莫名的黑眸裡清清楚楚地看見了自己的影像。
、逃出生天的。
鹿兒懶洋洋地臥在地上一動不動,聽憑鬱竹的擺佈,不知是完全信任了鬱竹,還是已放棄了逃生的希望。腿部傷口處,鮮血混著草葉、泥巴,已黏結在了一處。
鬱竹從身上撕下一片裙幅,仔細地擦拭幼鹿的傷口。
這傷口需要好好清理一下呢。
“不要動,我馬上回來。”鬱竹輕拍鹿腦袋,站起來朝來時的那條小溪跑去。
這時,自草原那邊,陡然響起一陣“嗒嗒”的馬蹄聲。隨後,一支二十餘人的隊伍風馳電掣般馳來。忽然,為首的騎士猛一勒韁繩,胯下座騎揚起前蹄“唏溜溜”一聲長嘶直立起來,隨即站定。
騎士沒有下馬,只是籠著馬轡探出身去,皺著眉頭檢視差點被馬蹄踏及的褚色物事。驀的,那人哈哈大笑起來,身後眾人也皆喜形於色。
一名瘦長臉隨從催馬上前幾步,笑道:“恭喜主子爺,賀喜主子爺,添上這頭,主子爺捕獲的鹿便湊了雙十整數!常言道,錦上添花,好事成雙,這次春狩,主子爺必定大獲全勝,獨佔鰲頭!”
騎士連連點頭,大笑道:“好個‘錦上添花’!好個‘獨佔鰲頭’!不錯!不錯!”這人十七八歲年紀,長了張尚算白淨的方膛臉,穿了身寶藍地遊鱗瑞錦袍,腰間晃動一塊蓮花臥魚白玉佩,模樣還算斯文俊秀,只是一雙眼睛顧盼間流露出些許凌厲傲氣。
“主子爺,要不您先歇著,屬下來替您拿下這畜生?”隨從欠身笑道,便要下馬。
“慢!”藍袍少年一擺手,“還是我來!”說著,他咣啷一聲抽出腰間配劍,躍下了馬。
幼鹿倒臥地上,四條腿抖動不已。少年走到跟前,嘴角微微抽動,然後舉起長劍,猛地往下插落!
“不可!”
一聲輕叱下,藍袍少年頓覺眼前一花;同時,自己手腕下方多出一股力道,硬生生阻住了往下的劍勢。任憑他如何努力持劍下壓,那股阻力總是紋絲不動。劍尖,離鹿的咽喉只有一寸之遙,卻再也無法往下移動半分。
“你是什麼人?”
藍袍少年又驚又怒,霍然抬頭,想看看膽敢阻攔他的倒底是何方魯莽漢子。然而,晴空麗日下,站在眼前的,明明是個盈盈少女。
他不由怔了怔。
少女緊著秀眉,靜靜道:“鹿這麼小,且受了傷,懇請公子爺手下留情罷。”說著,她將一隻手自藍袍少年手腕下方抽了出來。
這少女便是鬱竹了。她去溪邊洗淨了布條回來,恰巧遇見藍袍少年行兇,想也未想,便一躍而出,揮手格住了向下的劍。
少年很快就回過了神。他身份尊貴,從小飛揚跋扈慣了的,在宮裡,除了皇上、自己的母親外,其餘一干人等,均不在他眼裡。鬱竹這兩句話,他怎聽得進去;何況,這丫頭還莫名其妙攪了自己“成雙的好事”。
他上下打量了鬱竹几眼,尖眉一豎,冷冷道:“本爺就如此了,你待怎樣?”手中長劍突然提起,又迅疾而落,直插鹿的肚皮。嘿嘿,鹿血四濺之下,這個不知好歹的丫頭只怕嚇得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