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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只著了極薄的睡衣。
此時此刻,甚麼事都可能發生的。
然而,他將臉深深埋進她的頸窩裡,一動不動了。過了許久,他道:
“我們還沒正式成親呢。”
說著,他挪動身子,又躺回她身側,仍緊緊挨著她。
“可不能讓她們看輕你啊!”他道。
鬱竹明白他的心意,心中甚感動;她微微側過身來。
晏之臨枕著枕頭,閉上了眼睛,“我的母后還未嫁給父皇時,曾在雲州住過三年;自幼年起,我就聽人說,雲州景色很美,尤其是雲湖,方圓萬傾,煙波浩渺,氣象萬千;可惜我腿不好,無緣得見。鬱竹,你陪我一起去雲州,好麼?”
鬱竹道:“好的。”
晏之臨長嘆一口氣,將頭靠在她肩上,不說話了。
鬱竹也閉上了眼睛,兩道纖眉悄悄地聚攏。
“之臨,有件事情,我要和你說,或者明天再說,好麼?”
等了許久,枕邊卻沒有回應。
她睜開眼睛側過臉去,發現晏之臨雙眼緊閉,呼吸悠長,竟已墜入了夢鄉。她怔怔地瞧了他很久。
然後,她躡手躡腳地爬了起來。
若是明早宮女瞧見兩人同床睡了一宿,不知要驚成怎樣呢?他們畢竟還不是正式夫妻。她畢竟是個大家小姐。
下了床,她注意到他的臉上已泛出了些許血色,摸摸手背――也不似方才那般冰涼了。
她替他仔細掖好被子,心想,今晚,他不用再苦捱下半夜了。
盛夏的清晨,太陽早早地躍出了地平線,將隆福宮的屋宇染得燦爛如金。後園里正是佳木蔥蘢,淡淡的霧氣在草間繚繞。鬱竹挎著一大籃鮮花拾階而上;花瓣上晶瑩的露珠兀自滾動,偶爾又是光華一閃,輕輕滴落石階。
她走進晏之臨的臥房,翠瀾迎上來將她手中的籃子接過去。晏之臨倚著床頭的軟墊,正由太醫作每日例行的檢查。鬱竹推開窗,金色的陽光伴著啾啾的鳥語頓時瀉入房中。
她走到床頭。
董太醫是太醫院裡資格最老、醫術最精的太醫,可是他出診時,身邊須保持絕對的安靜,於是,兩個年輕人只靜靜互使了個微笑的眼色。許是受了這撲面而來的鳥語花香的影響,晏之臨原本蒼白慘淡的臉上有了些生氣。
那天他在甘泉宮中突然暈厥,眾人亂作一團,原已拂袖而去的皇上聞訊折返當場。他昏迷了很長時間,可是不管眾人將他如何搬弄,他始終不曾放開那隻緊握鬱竹的手。皇上便要鬱竹暫且在隆福宮中住下聽命。
於是,翠瀾等在晏之臨臥房附近收拾了間屋子出來,內侍又去趙府取了鬱竹日常應用之物;如此,鬱竹也斷絕了去南郡的念頭,在隆福宮裡住下了。
太醫們的臉色異常鄭重。鬱竹清楚地記得,那天一個太醫挽起晏之臨的褲腿時,幾個年紀輕些的太醫把持不住,完全地驚慌失措。當時床頭之人只廖廖幾個,除鬱竹外,只有皇上、袁太師和惠妃娘娘。但是,鬱竹一直不太清楚他到底如何,因為太醫們始終守口如瓶――他們只向皇上呈報太子殿下的病情。
晏之臨醒來後,皇上為他養病著想,下令除屈指可數的幾人外,其餘閒雜人等一律不準進隆福宮,因此,這座宮殿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他不能再下地走動,鬱竹便整日陪他說話解悶;晨昏天氣涼爽時,他便坐進輪椅裡,由鬱竹推著到院裡散會步,看大爺嘰裡咕嚕地貧嘴,看小瘸子在花間蹦跳嬉戲。
這樣一來,鬱竹倒也不太在意太醫們的診治結果了。再如何,不過是回到不能站立、不能隨心所欲走動的舊時光。對她而言,這並不可怕,只要他不在意。
這日午後,她守在晏之臨床前,後者每至午後便疲乏不過,需沉沉睡過一覺才能續上體力。她怔怔地望著他俊逸文雅的側臉,心中照例思緒萬千。
有件事,這些天來,其份量越來越重,終至沉沉地壓在她心頭,壓得她胸間煩悶欲嘔。
如果回南郡,這件事會被她永遠藏在心底,再不見天日,可如今,她回到了他身邊。不願去想,可總要面對,因為他遲早會知曉。
說罷――說罷――今晚就說與他聽――
這時,屋子錦簾一動,有人走了進來。
“趙姑娘――”綠衣宮女到她身邊行了一禮,悄悄道:
“貴妃娘娘請你立即去趟紫極宮呢。”
鬱竹一愣。然而,雖不知娘娘找她何事,但午覺時分突然打發人來傳喚,想必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