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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夭腦海轟然大響,一股驚怒襲遍全身,唯有面對刀月那等存在時才會顯現的黑芒綻放出來,咔嚓咔嚓無數細微的破碎聲在他周圍響起,他的身體恢復了自由。
“不!”他發出一聲大吼,竟忘了奔去石壁,而是伸手將那些光點聚在一起,一點點的收入玉瓶。
他感覺這一切太不真實了,他不相信林雪會這樣死去,哪怕元神成了碎片,他也要以自身的元神精華將她救活。
老人沒有阻止,默默的看著陳夭將所有的光點收集,這才嘆息道:“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便,老夫可不想讓你這身體受到半分傷害。”
“人是你殺的,卻讓我節哀?”陳夭冷笑,怒視老人,但老人的話卻讓他心中一動,默默將第六天碑移入元神。
老人抬起手臂向陳夭按來,陳夭努力去躲閃了,可都無用,老人的手臂像是命中註定一般,慢慢的放在他肩頭。
陳夭感覺身體一沉,那枯瘦的手臂就像是一座大山,壓得他無法動彈,身體中力量都無法使用,他的血液平息,體外的黑芒漸漸消退。
“人當然是老夫殺的,可你得聽清了,讓你節哀不是關心你,而是怕傷了這具身體,咳咳。”老人說了幾句,禁不住劇烈咳嗽,竟有漆黑的血塊從嘴裡咳出。
“伍老鬼,你不要亂來,大事要緊。”遙遠處傳來晉國老祖氣急敗壞的吼聲。
“大事?老夫能夠延續生命,這就是頭等大事。”老人又咳了幾聲,似乎心情很好,咧嘴笑了笑,露出殘缺不全的老黃牙,“人老了,沒辦法,為了續命不得不大量吃陣丹,可終究對身體大有損害。”
“你想要奪舍我。”陳夭瞪大眼睛,身體也顫抖起來。
老人急忙道:“人固有一死,應該看開一些,你可以為強者續命,雖然死了,但肉體還活著,聽聞道族人丁不旺,老夫將來可代你壯大道族。”
“前輩,道族的力量源自精神,僅僅肉體無法傳承道族之力。”陳夭顫聲道,心中卻期盼起來。
老人皺眉:“是嗎?不過,既然是奪舍,自然你的元神也會被老夫吞掉,到時候不管道族之力源於肉體還是精神,老夫都能擁有。”
“伍老鬼,休得胡來。”
“伍老兒,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你敢奪舍,老子滅了你大勝國。”
一道道聲音從遙遠處傳來,或是阻止或是威脅,可老人並不在乎。
“笑話,老夫得了這具肉體,不但重返年輕,更能得到道族的天賦,你們又能乃我何?”老人淡淡一笑,又咳嗽了一聲。
“前輩,他們人多,您還是慎重行事。”陳夭身體顫抖,冷汗汩汩而流,他心裡真的有些急了,這裝驚恐很是累人。
“害怕嗎,死亡將至,鮮有人可以平靜,就是老夫都恐懼,何況你這樣的小孩子,記得你才十八歲……”老人忙慢的說著,猛然神情一變,急忙盤坐在地。
他的雙目空洞起來,身上的生命消逝,氣息浩瀚的元神從身體中走了出來。
威嚴浩蕩,氣勢無兩,剎那之間,陳夭的心神皆被撼動,好似整個世界除了老者的元神,再無其他,甚至連他自身的存在模糊起來。
一股震動從他體內傳出,來自第六天碑。
他清醒過來,眼看著老者元神縮小,一步跨入他的眉心。
“這……就是道族的肉身嗎?”老人震驚,此時的他可以深切的體會到,陳夭的血脈深處有種連他都無法掌握和理解的力量。
他激動的顫抖了,只要掌握了這個肉體,他有足夠的時間去探索這種力量。
“道族力量貴在精神,肉體都如此,元神又該如何?”他有些欣喜,輕移幾步,前方出現一團浩瀚的光,似蘊含一個世界。
這絕不是錯覺,他真的感受到一些大世界獨有的恢弘氣象,甚至他有種感覺,這個世界長成後,將不弱於封星。
“擁有如此承載元神的世界,永遠也不會庸人。”老人驚歎,跨入光團。
光芒璀璨、空曠無限,哪怕他化境的元神都不能探到盡頭,他不由得再次震顫。
“來的正是時候!”他心下一陣喜悅,什麼也不多說,直接就將第六天碑砸了過去,這個時候,他只能相信林雪曾經的話。
“這是什麼,罕見的元神法寶嗎?”老人感覺有事物靠近,隨意扭過頭去看,他是化境,是封星的巔峰存在,自然不用在任何小輩面前擔憂安危。
那是一面渾然無暇的石碑,隨著接近還在快速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