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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支三萬兩,剩二萬存著,等置辦彩燈花燭並各色簾帳的使用。”陳璉點頭道:“這個主意好。”諸葛清怡忙向陳薔道:“既這麼著,我有兩個妥當人,你就帶了去辦。這可便宜你。”陳薔忙陪笑道:“正要和嬸孃討兩個人呢,這可巧了。”因問名字。諸葛清怡便問趙嬤嬤。彼時趙嬤嬤已聽呆了,平兒笑著推他,才醒悟過來,忙說:“一個叫趙天梁,一個叫趙天棟。”諸葛清怡道:“可別忘了,我幹我的去了。”說著便出去了。陳蓉忙跟出來,悄悄的笑向諸葛清怡道:“你老人家要什麼,開個帳兒帶去,按著置辦了來。”諸葛清怡笑著啐道:“別放你孃的屁!你拿東西換我的人情來了嗎我很不希罕你那鬼鬼祟祟的!”說著,一笑走了。
這裡陳薔也問陳璉:“要什麼東西,順便織來孝敬。”陳璉笑道:“你別興頭。才學著辦事,倒先學會了這把戲。短了什麼,少不得寫信來告訴你。”說畢,打發他二人去了。接著回事的人不止三四起,陳璉乏了,便傳與二門上,一應不許傳報,俱待明日料理。諸葛清怡至三更時分方下來安歇。一宿無話。
次早陳璉起來,見過陳赦陳政,便往寧國府中來,合同老管事的家人等並幾位世交門下清客相公們,審察兩府地方,繕畫省親殿宇,一面參度辦理人丁。自此後,各行匠役齊全,金銀銅錫以及土木磚瓦之物,搬運移送不歇。先令匠役拆寧府會芳園的牆垣樓閣,直接入榮府東大院中。榮府東邊所有下人一帶群房已盡拆去。當日寧榮二宅,雖有一條小巷界斷不通,然亦系私地,並非官道,故可以聯絡。會芳園本是從北牆角下引了來的一股活水,今亦無煩再引。其山樹木石雖不敷用,陳赦住的乃是榮府舊園,其中竹樹山石以及亭榭欄杆等物,皆可挪就前來。如此兩處又甚近便,湊成一處,省許多財力,大概算計起來,所添有限。全虧一個胡老名公號山子野,一一籌畫起造。
陳政不慣於俗務,只憑陳赦、陳珍、陳璉、賴大、賴升、林之孝、吳新登、詹光、程日興等幾人安插擺佈。堆山鑿池,起樓豎閣,種竹栽花,一應點景,又有山子野制度,下朝閒暇,不過各處看望看望,最要緊處和陳赦等商議商議便罷了。陳赦只在家高臥,有芥豆之事,陳珍等或自去回明,或寫略節,或有話說,便傳呼陳璉賴大等來領命。陳蓉單管打造金銀器皿。陳薔已起身往姑蘇去了。陳珍賴大等又點人丁,開冊籍,監工等事,一筆不能寫到,不過是喧闐熱鬧而已,暫且無話。
且說朱慈煥近因家中有這等大事,陳政不來問他的書,心中自是暢快;無奈秦鍾之病日重一日,也著實懸心,不能快樂。這日一早起來,才梳洗了,意欲回了陳母去望候秦鍾,忽見茗煙在二門影壁前探頭縮腦。朱慈煥忙出來問他:“做什麼?”茗煙道:“秦大爺不中用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出逃
朱慈煥聽了,嚇了一跳,忙問道:“我昨兒才瞧了他還明明白白的,怎麼就不中用了呢?”茗煙道:“我也不知道,剛才是他家的老頭子來特告訴我的。”朱慈煥聽畢,忙轉身回明陳母。陳母吩咐:“派妥當人跟去,到那裡盡一盡同窗之情就回來,不許多耽擱了。”朱慈煥忙出來更衣。到外邊,車猶未備,急的滿廳亂轉。一時催促的車到,忙上了車,李貴茗煙等跟隨。來至秦家門首,悄無一人,遂蜂擁至內室,嚇的秦鐘的兩個遠房嬸孃、嫂子並幾個姐妹,都藏之不迭。
此時秦鍾已發過兩三次昏,易簀多時矣。朱慈煥一見,便不禁失聲的哭起來。李貴忙勸道:“不可,秦哥兒是弱症,怕炕上硌的不受用,所以暫且挪下來松泛些。哥兒這一哭,倒添了他的病了。”朱慈煥聽了,方忍住近前,見秦鐘面如白蠟,合目呼吸,展轉枕上。朱慈煥忙叫道:“鯨哥!朱慈煥來了。”連叫了兩三聲,秦鐘不睬。朱慈煥又叫道:“朱慈煥來了。”
那秦鍾早已魂魄離身,只剩得一口悠悠餘氣在胸,正見許多鬼判持牌提索來捉他。那秦鍾魂魄那裡肯就去又記念著家中無人管理家務,又惦記著智慧兒尚無下落,因此百般求告鬼判。無奈這些鬼判都不肯徇私,反叱吒秦鍾道:“虧你還是讀過書的人,豈不知俗語說的:‘閻王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我們陰間上下都是鐵面無私的,不比陽間瞻情顧意,有許多的關礙處。”正鬧著,那秦鐘的魂魄忽聽見“朱慈煥來了”四字,便忙又央求道:“列位神差略慈悲慈悲,讓我回去和一個好朋友說一句話,就來了。”眾鬼道:“又是什麼好朋友?”秦鍾道:“不瞞列位:就是榮國公的孫子,小名兒叫朱慈煥的。”那判官聽了,先就唬的慌張起來,忙喝罵那些小鬼道:“我說你們放了他回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