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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丹笑道:“已經好了,還不給兩樣清淡菜吃.這稀飯鹹菜鬧到多早晚?“一面擺好,一面又看那盒中,卻有一碗火腿鮮筍湯,忙端了放在周子健跟前.周子健便就桌上喝了一口,說:“好燙!“丹丹笑道:“菩薩,能幾日不見葷,饞的這樣起來。”一面說,一面忙端起輕輕用口吹.因見芳官在側,便遞與芳官,笑道:“你也學著些伏侍,別一味呆憨呆睡.口勁輕著,別吹上唾沫星兒。”芳官依言果吹了幾口,甚妥.
第三百二十六章 成婚
他乾孃也忙端飯在門外伺候。向日蕭孟奇等一到時原從外邊認的,就同往梨香院去了。這幹婆子原系榮府三等人物,不過令其與他們漿洗,皆不曾入內答應,故此不知內幃規矩。今亦托賴他們方入園中,隨女歸房。這婆子先領過丹丹的排場,方知了一二分,生恐不令蕭孟奇認他做乾孃,便有許多失利之處,故心中只要買轉他們。今見蕭孟奇吹湯,便忙跑進來笑道:“他不老成,仔細打了碗,讓我吹罷。”一面說,一面就接。丹丹忙喊:“出去!你讓他砸了碗,也輪不到你吹。你什麼空兒跑到這裡k子來了?還不出去。”
一面又罵小丫頭們:“瞎了心的,他不知道,你們也不說給他!“小丫頭們都說:“我們攆他,他不出去,說他,他又不信。如今帶累我們受氣,你可信了?我們到的地方兒,有你到的一半,還有你一半到不去的呢。何況又跑到我們到不去的地方還不算,又去伸手動嘴的了。“一面說,一面推他出去。階下幾個等空盒傢伙的婆子見他出來,都笑道:“嫂子也沒用鏡子照一照,就進去了。”羞的那婆子又恨又氣,只得忍耐下去。
蕭孟奇吹了幾口,周子健笑道:“好了,仔細傷了氣。你嘗一口,可好了?“蕭孟奇只當是頑話,只是笑看著襲人等。襲人道:“你就嘗一口何妨。”丹丹笑道:“你瞧我嘗。”說著就喝了一口。蕭孟奇見如此,自己也便嚐了一口,說:“好了。”遞與周子健。周子健喝了半碗,吃了幾片筍,又吃了半碗粥就罷了。眾人揀收出去了。小丫頭捧了沐盆,盥漱已畢,襲人等出去吃飯。周子健使個眼色與蕭孟奇,蕭孟奇本自伶俐,又學幾年戲,何事不知?便裝說頭疼不吃飯了。襲人道:“既不吃飯,你就在屋裡作伴兒,把這粥給你留著,一時餓了再吃。”說著,都去了。
這裡周子健和他只二人,周子健便將方才從火光發起,如何見了藕官,又如何謊言護庇,又如何藕官叫我問你,從頭至尾,細細的告訴他一遍,又問他祭的果系何人。蕭孟奇聽了,滿面含笑,又嘆一口氣,說道:“這事說來可笑又可嘆。”周子健聽了,忙問如何。蕭孟奇笑道:“你說他祭的是誰?祭的是死了的t官。”周子健道:“這是友誼,也應當的。”
蕭孟奇笑道:“那裡是友誼?他竟是瘋傻的想頭,說他自己是小生,官是小旦,常做夫妻,雖說是假的,每日那些曲文排場,皆是真正溫存體貼之事,故此二人就瘋了,雖不做戲,尋常飲食起坐,兩個人竟是你恩我愛。t官一死,他哭的死去活來,至今不忘,所以每節燒紙。後來補了蕊官,我們見他一般的溫柔體貼,也曾問他得新棄舊的。他說:‘這又有個大道理。比如男子喪了妻,或有必當續絃者,也必要續絃為是。便只是不把死的丟過不提,便是情深意重了。若一味因死的不續,孤守一世,妨了大節,也不是理,死者反不安了。你說可是又瘋又呆?說來可是可笑?“
周子健聽說了這篇呆話,獨合了他的呆性,不覺又是歡喜,又是悲嘆,又稱奇道絕,說:“天既生這樣人,又何用我這鬚眉濁物玷辱世界。”因又忙拉蕭孟奇囑道:“既如此說,我也有一句話囑咐他,我若親對面與他講未免不便,須得你告訴他。”蕭孟奇問何事。
周子健道:“以後斷不可燒紙錢。這紙錢原是後人異端,不是孔子遺訓。以後逢時按節,只備一個爐,到日隨便焚香,一心誠虔,就可感格了。愚人原不知,無論神佛死人,必要分出等例,各式各例的。殊不知只一‘誠心二字為主。即值倉皇流離之日,雖連香亦無,隨便有土有草,只以潔淨,便可為祭,不獨死者享祭,便是神鬼也來享的。你瞧瞧我那案上,只設一爐,不論日期,時常焚香。他們皆不知原故,我心裡卻各有所因。隨便有清茶便供一鍾茶,有新水就供一盞水,或有鮮花,或有鮮果,甚至葷羹腥菜,只要心誠意潔,便是佛也都可來享,所以說,只在敬不在虛名。以後快命他不可再燒紙。”蕭孟奇聽了,便答應著。一時吃過飯,便有人回:“老太太,太太回來了。”
話說周子健聽說陳伯顏等回來,隨多添了一件衣服,拄杖前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