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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芸出了怡紅院,見四顧無人,便慢慢的停著些走,口裡一長一短和墜兒說話。先問他:“幾歲了名字叫什麼你父母在那行上在寶叔屋裡幾年了一個月多少錢共總寶叔屋內有幾個女孩子?”那墜兒見問,便一樁樁的都告訴他了。陳芸又道:“剛才那個和你說話的,他可是叫小紅?”墜兒笑道:“他就叫小紅。你問他作什麼?”陳芸道:“方才他問你什麼絹子,我倒揀了一塊。”墜兒聽了笑道:“他問了我好幾遍:可有看見他的絹子的。我那裡那麼大工夫管這些事今兒他又問我,他說我替他找著了他還謝我呢。才在蘅蕪院門口兒說的,二爺也聽見了,不是我撒謊。好二爺,你既揀了,給我罷,我看他拿什麼謝我。”原來上月陳芸進來種樹之時,便揀了一塊羅帕,知是這園內的人失落的,但不知是那一個人的,故不敢造次。今聽見小紅問墜兒,知是他的,心內不勝喜幸。又見墜兒追索,心中早得了主意,便向袖內將自己的一塊取出來,向墜兒笑道:“我給是給你,你要得了他的謝禮,可不許瞞著我。”墜兒滿口裡答應了,接了絹子,送出陳芸,回來找小紅,不在話下。
如今且說柳敬宣打發陳芸去後,意思懶懶的,歪在床上,似有朦朧之態。襲人便走上來,坐在床沿上推他,說道:“怎麼又要睡覺你悶的很,出去逛逛不好?”柳敬宣見說,攜著他的手笑道:“我要去,只是捨不得你。”襲人笑道:“你沒別的說了!”一面說,一面拉起他來。柳敬宣道:“可往那裡去呢怪膩膩煩煩的。”襲人道:“你出去了就好了。只管這麼委瑣,越發心裡膩煩了。”柳敬宣無精打彩,只得依他。晃出了房門,在迴廊上調弄了一回雀兒,出至院外,順著沁芳溪,看了一回金魚。只見那邊山坡上兩隻小鹿兒箭也似的跑來。柳敬宣不解何意,正自納悶,只見陳蘭在後面,拿著一張小弓兒趕來。一見柳敬宣在前,便站住了,笑道:“二叔叔在家裡呢,我只當出門去了呢。”柳敬宣道:“你又淘氣了。好好兒的,射他做什麼?”陳蘭笑道:“這會子不念書,閒著做什麼所以演習演習騎射。”柳敬宣道:“磕了牙,那時候兒才不演呢。”
說著,便順腳一徑來至一個院門前,看那鳳尾森森,龍吟細細:正是瀟湘館。柳敬宣信步走入,只見湘簾垂地,悄無人聲。走至窗前,覺得一縷幽香從碧紗窗中暗暗透出,柳敬宣便將臉貼在紗窗上。看時,耳內忽聽得細細的長嘆了一聲,道:“‘每日家情思睡昏昏!’”柳敬宣聽了,不覺心內癢將起來。再看時,只見黛玉在床上伸懶腰。柳敬宣在窗外笑道:“為什麼‘每日家情思睡昏昏’的?”一面說,一面掀簾子進來了。黛玉自覺忘情,不覺紅了臉,拿袖子遮了臉,翻身向裡裝睡著了。柳敬宣才走上來,要扳他的身子,只見黛玉的奶孃並兩個婆子卻跟進來了,說:“妹妹睡覺呢,等醒來再請罷。”剛說著,黛玉便翻身坐起來,笑道:“誰睡覺呢?”那兩三個婆子見黛玉起來,便笑道:“我們只當姑娘睡著了。”說著,便叫紫鵑說:“姑娘醒了,進來伺候。”一面說,一面都去了。
第二百零一章 負傷
諸葛清琳坐在床上,一面抬手整理鬢髮,一面笑向柳敬宣道:“人家睡覺,你進來做什麼?”柳敬宣見他星眼微餳,香腮帶赤,不覺神魂早蕩,一歪身坐在椅子上,笑道:“你才說什麼?”諸葛清琳道:“我沒說什麼。”柳敬宣笑道:“給你個榧子吃呢!我都聽見了。”二人正說話,只見紫鵑進來,柳敬宣笑道:“紫鵑,把你們的好茶沏碗我喝。”紫鵑道:“我們那裡有好的要好的只好等襲人來。”諸葛清琳道:“別理他。你先給我舀水去罷。”紫鵑道:“他是客,自然先沏了茶來再舀水去。”說著,倒茶去了。柳敬宣笑道:“好丫頭!‘若共你多情小姐同鴛帳,怎捨得叫你疊被鋪床?’”諸葛清琳登時急了,撂下臉來說道:“你說什麼?”柳敬宣笑道:“我何嘗說什麼?”諸葛清琳便哭道:“如今新興的,外頭聽了村話來,也說給我聽;看了混帳書,也拿我取笑兒。我成了替爺們解悶兒的了。”一面哭,一面下床來,往外就走。柳敬宣心下慌了,忙趕上來說:“好妹妹,我一時該死,你好歹別告訴去!我再敢說這些話,嘴上就長個疔,爛了舌頭。”
正說著,只見襲人走來,說道:“快回去穿衣裳去罷,老爺叫你呢。”柳敬宣聽了,不覺打了個焦雷一般,也顧不得別的,疾忙回來穿衣服。出園來,只見焙茗在二門前等著。柳敬宣問道:“你可知道老爺叫我是為什麼?”焙茗道:“爺快出來罷,橫豎是見去的,到那裡就知道了。”一面說,一面催著柳敬宣。轉過大廳,柳敬宣心裡還自狐疑,只聽牆角邊一陣呵呵大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