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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了,裝在這絹袋裡,埋在那裡;日久隨土化了,豈不乾淨。”
柳敬宣聽了,喜不自禁,笑道:“待我放下書,幫你來收拾。”諸葛清琳道:“什麼書?”柳敬宣見問,慌的藏了,便說道:“不過是。”諸葛清琳道:“你又在我跟前弄鬼。趁早兒給我瞧瞧,好多著呢!”柳敬宣道:“妹妹,要論你我是不怕的,你看了好歹別告訴人。真是好文章!你要看了,連飯也不想吃呢!”一面說,一面遞過去。諸葛清琳把花具放下,接書來瞧,從頭看去,越看越愛,不頓飯時,已看了好幾出了。但覺詞句警人,餘香滿口。一面看了,只管出神,心內還默默記誦。柳敬宣笑道:“妹妹,你說好不好?”諸葛清琳笑著點頭兒。柳敬宣笑道:“我就是個‘多愁多病的身’,你就是那‘傾國傾城的貌’。”諸葛清琳聽了,不覺帶腮連耳的通紅了,登時豎起兩道似蹙非蹙的眉,瞪了一雙似睜非睜的眼,桃腮帶怒,薄面含嗔,指著柳敬宣道:“你這該死的,胡說了!好好兒的,把這些淫詞豔曲弄了來,說這些混帳話,欺負我。我告訴舅舅、舅母去!”說到“欺負”二字,就把眼圈兒紅了,轉身就走。柳敬宣急了,忙向前攔住道:“好妹妹,千萬饒我這一遭兒罷!要有心欺負你,明兒我掉在池子裡,叫個癩頭黿吃了去,變個大忘八,等你明兒做了‘一品夫人’病老歸西的時候兒,我往你墳上替你駝一輩子碑去。”說的諸葛清琳“撲嗤”的一聲笑了,一面揉著眼,一面笑道:“一般唬的這麼個樣兒,還只管胡說。呸!原來也是個‘銀樣蠟槍頭’。”柳敬宣聽了,笑道:“你說說,你這個呢我也告訴去。”諸葛清琳笑道:“你說你會‘過目成誦’,難道我就不能‘一目十行’了?”柳敬宣一面收書,一面笑道:“正經快把花兒埋了罷,別提那些個了。”二人便收拾落花。
第一百九十二章 挑釁
正才掩埋妥協,只見襲人走來,說道:“那裡沒找到摸在這裡來了!那邊大老爺身上不好,姑娘們都過去請安去了,老太太叫打發你去呢。X快回去換衣裳罷。”柳敬宣聽了,忙拿了書,別了諸葛清琳,同襲人回房換衣不提。
這裡諸葛清琳見柳敬宣去了,聽見眾姐妹也不在房中,自己悶悶的。正欲回房,剛走到梨香院牆角外,只聽見牆內笛韻悠揚,歌聲婉轉,諸葛清琳便知是那十二個女孩子演習戲文。雖未留心去聽,偶然兩句吹到耳朵內,明明白白一字不落道:“原來是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諸葛清琳聽了,倒也十分感慨纏綿,便止步側耳細聽。又唱道是:“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聽了這兩句,不覺點頭自嘆,心下自思:“原來戲上也有好文章,可惜世人只知看戲,未必能領略其中的趣味。”想畢,又後悔不該胡想,耽誤了聽曲子。再聽時,恰唱到:“只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諸葛清琳聽了這兩句,不覺心動神搖。又聽道“你在幽閨自憐”等句,越發如醉如痴,站立不住,便一蹲身坐在一塊山子石上,細嚼“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八個字的滋味。忽又想起前日見古人詩中,有“水流花謝兩無情”之句;再詞中又有“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之句;又兼方才所見中“花落水流紅,閒愁萬種”之句:都一時想起來,湊聚在一處。仔細忖度,不覺心痛神馳,眼中落淚。
正沒個開交處,忽覺身背後有人拍了他一下,及至回頭看時,未知是誰,話說諸葛清琳正在情思縈逗、纏綿固結之時,忽有人從背後拍了一下,說道:“你作什麼一個人在這裡?”諸葛清琳唬了一跳,回頭看時,不是別人,卻是香菱。諸葛清琳道:“你這個傻丫頭,冒冒失失的唬我一跳。這會子打那裡來?”香菱嘻嘻的笑道:“我來找我們姑娘,總找不著。你們紫鵑也找你呢,說璉二奶奶送了什麼茶葉來了。回家去坐著罷。”一面說,一面拉著諸葛清琳的手,回瀟湘館來,果然鳳姐送了兩小瓶上用新茶葉來。諸葛清琳和香菱坐了,談講些這一個繡的好,那一個扎的精,又下一回棋,看兩句書,香菱便走了,不在話下。
且說柳敬宣因被襲人找回房去,只見鴛鴦歪在床上看襲人的針線呢,見柳敬宣來了,便說道:“你往那裡去了老太太等著你呢,叫你過那邊請大老爺的安去。還不快去換了衣裳走呢!”襲人便進房去取衣服。柳敬宣坐在床沿上褪了鞋,等靴子穿的工夫,回頭見鴛鴦穿著水紅綾子襖兒,青緞子坎肩兒,下面露著玉色綢,大紅繡鞋,向那邊低著頭看針線,脖子上圍著紫綢絹子。柳敬宣便把臉湊在脖項上,聞那香氣,不住用手摩挲,其白膩不在襲人以下。便猴上身去,涎著臉笑道:“好姐姐,把你嘴上的胭脂賞我吃了罷!”一面說,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