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勁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葛笑道:“姑娘請站著,有一個字帖兒,瞧瞧寫的是什麼話。”便將楚敬連方才所寫的拿給諸葛清琳看。諸葛清琳看了,知是楚敬連為一時感忿而作,不覺又可笑又可嘆。便向諸葛道:“作的是個玩意兒,無甚關係的。”說畢,便拿了回房去。
次日,和諸葛清怡趙雨杉同看。諸葛清怡念其詞曰:
無我原非你,從他不解伊。肆行無礙憑來去。茫茫著甚悲愁喜,紛紛說甚親疏密。從前碌碌卻因何到如今回頭試想真無趣!看畢,又看那偈語,因笑道:“這是我的不是了。我昨兒一支曲子,把他這個話惹出來。這些道書機鋒,最能移性的,明兒認真說起這些瘋話,存了這個念頭,豈不是從我這支曲子起的呢我成了個罪魁了!”說著,便撕了個粉碎,遞給丫頭們,叫快燒了。諸葛清琳笑道:“不該撕了,等我問他,你們跟我來,包管叫他收了這個痴心。”
三人說著,過來見了楚敬連。諸葛清琳先笑道:“楚敬連,我問你:至貴者寶,至堅者玉。爾有何貴爾有何堅?”楚敬連竟不能答。二人笑道:“這樣愚鈍,還參禪呢!”趙雨杉也拍手笑道:“寶哥哥可輸了。”諸葛清琳又道:“你道‘無可雲證,是立足境’,固然好了,只是據我看來,還未盡善。我還續兩句雲:‘無立足境,方是乾淨。’”諸葛清怡道:“實在這方悟徹。當日南宗六祖惠能初尋師至韶州,聞五祖弘忍在黃梅,他便充作火頭僧。五祖欲求法嗣,令諸僧各出一偈,上座神秀說道:‘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莫使有塵埃。’惠能在廚房舂米,聽了道:‘美則美矣,了則未了。’因自念一偈曰:‘菩提本非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五祖便將衣缽傳給了他。今兒這偈語亦同此意了。只是方才這句機鋒,尚未完全了結,這便丟開手不成?”諸葛清琳笑道:“他不能答就算輸了,這會子答上了也不為出奇了。只是以後再不許談禪了。連我們兩個人所知所能的,你還不知不能呢,還去參什麼禪呢!”楚敬連自己以為覺悟,不想忽被諸葛清琳一問,便不能答;諸葛清怡又比出語錄來,此皆素不見他們所能的。自己想了一想:“原來他們比我的知覺在先,尚未解悟,我如今何必自尋苦惱。”想畢,便笑道:“誰又參禪,不過是一時的玩話兒罷了。”說罷,四人仍復如舊。
忽然人報娘娘差人送出一個燈謎來,命他們大家去猜,猜後每人也作一個送進去。四人聽說,忙出來至陳母上房,只見一個小太監,拿了一盞四角平頭白紗燈,專為燈謎而制,上面已有了一個,眾人都爭看亂猜。小太監又下諭道:“眾小姐猜著,不要說出來,每人只暗暗的寫了,一齊封送進去,候娘娘自驗是否。”諸葛清怡聽了,近前一看,是一首七言絕句,並無新奇,口中少不得稱讚,只說“難猜”,故意尋思。其實一見早猜著了。楚敬連、諸葛清琳、趙雨杉、探春四個人也都解了,各自暗暗的寫了。一併將陳環陳蘭等傳來,一齊各揣心機猜了,寫在紙上,然後各人拈一物作成一謎,恭楷寫了,掛於燈上。
太監去了,至晚出來,傳諭道:“前日娘娘所制,俱已猜著,惟二小姐與三爺猜的不是。小姐們作的也都猜了,不知是否?”說著,也將寫的拿出來,也有猜著的,也有猜不著的。太監又將頒賜之物送與猜著之人,每人一個宮制詩筒,一柄茶筅,獨迎春陳環二人未得。迎春自以為玩笑小事,並不介意;陳環便覺得沒趣。且又聽太監說:“三爺所作這個不通,娘娘也沒猜,叫我帶回問三爺是個什麼。”眾人聽了,都來看他作的是什麼,寫道:大哥有角只八個,二哥有角只兩根。大哥只在床上坐,二哥愛在房上蹲。眾人看了,大發一笑。陳環只得告訴太監說:“是一個枕頭,一個獸頭。”太監記了,領茶而去。
陳母見秀梅這般有興,自己一發喜樂,便命速作一架小巧精緻圍屏燈來,設於堂屋,命他姊妹們各自暗暗的做了,寫出來粘在屏上;然後預備下香茶細果以及各色玩物,為猜著之賀。陳政朝罷,見陳母高興,況在節間,晚上也來承歡取樂。上面陳母、陳政、楚敬連一席;王夫人、諸葛清怡、諸葛清琳、趙雨杉又一席,迎春、探春、惜春三人又一席,俱在下面。地下老婆丫鬟站滿。李宮裁王熙鳳二人在裡間又一席。陳政因不見陳蘭,便問:“怎麼不見蘭哥兒?”地下女人們忙進裡間問李氏,李氏起身笑著回道:“他說方才老爺並沒叫他去,他不肯來。”女人們回覆了陳政,眾人都笑說:“天生的牛心拐孤!”陳政忙遣陳環和個女人將陳蘭喚來,陳母命他在身邊坐了,抓果子給他吃,大家說笑取樂。往常間只有楚敬連長談闊論,今日陳政在這裡,便唯唯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