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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諸葛清琳知道趙雨杉在這裡,柳敬宣一定又趕來,說麒麟的原故。因心下忖度著,近日柳敬宣弄來的外傳野史,多半才子佳人,都因小巧玩物上撮合,或有鴛鴦,或有鳳凰,或玉環金佩,或鮫帕鸞絛,皆由小物而遂終身之願。今忽見柳敬宣也有麒麟,便恐藉此生隙,同湘雲也做出那些風流佳事來。因而悄悄走來,見機行事,以察二人之意。不想剛走進來,正聽見湘雲說“經濟”一事,柳敬宣又說“林妹妹不說這些混帳話,要說這話,我也和他生分了”。諸葛清琳聽了這話,不覺又喜又驚,又悲又嘆。所喜者:果然自己眼力不錯,素日認他是個知己,果然是個知己;所驚者:他在人前一片私心稱揚於我,其親熱厚密,竟不避嫌疑;所嘆者:你既為我的知己,自然我亦可為你的知己,既你我為知己,又何必有“金玉”之論呢既有“金玉”之論,也該你我有之,又何必來一諸葛清怡呢所悲者:父母早逝,雖有銘心刻骨之言,無人為我主張;況近日每覺神思恍惚,病已漸成,醫者更雲:“氣弱血虧,恐致勞怯之症。”我雖為你的知己,但恐不能久待;你縱為我的知己,奈我薄命何!想到此間,不禁淚又下來。待要進去相見,自覺無味,便一面拭淚,一面抽身回去了。
這裡柳敬宣忙忙的穿了衣裳出來,忽見諸葛清琳在前面慢慢的走著,似乎有拭淚之狀,便忙趕著上來笑道:“妹妹往那裡去怎麼又哭了又是誰得罪了你了?”諸葛清琳回頭見是柳敬宣,便勉強笑道:“好好的,我何曾哭來。”柳敬宣笑道:“你瞧瞧,睛睛上的淚珠兒沒幹,還撒謊呢。”一面說,一面禁不住抬起手來,替他拭淚。諸葛清琳忙向後退了幾步,說道:“你又要死了!又這麼動手動腳的。”柳敬宣笑道:“說話忘了情,不覺的動了手,也就顧不得死活。”諸葛清琳道:“死了倒不值什麼,只是丟下了什麼‘金’,又是什麼‘麒麟’,可怎麼好呢!”一句話又把柳敬宣說急了,趕上來問道:“你還說這些話,到底是咒我還是氣我呢?”諸葛清琳見問,方想起前日的事來,遂自悔這話又說造次了,忙笑道:“你彆著急,我原說錯了。這有什麼要緊,筋都疊暴起來,急的一臉汗!”一面說,一面也近前伸手替他拭面上的汗。
第二百二十三章 堅持原則
柳敬宣瞅了半天,方說道:“你放心。X”諸葛清琳聽了,怔了半天,說道:“我有什麼不放心的我不明白你這個話。你倒說說,怎麼放心不放心?”柳敬宣嘆了一口氣,問道:“你果然不明白這話難道我素日在你身上的心都用錯了連你的意思若體貼不著,就難怪你天天為我生氣了。”諸葛清琳道:“我真不明白放心不放心的話。”柳敬宣點頭嘆道:“好妹妹,你別哄我。你真不明白這話,不但我素日白用了心,且連你素日待我的心也都辜負了。你皆因都是不放心的原故,才弄了一身的病了。但凡寬慰些,這病也不得一日重似一日了!”
諸葛清琳聽了這話,如轟雷掣電,細細思之,竟比自己肺腑中掏出來的還覺懇切,竟有萬句言語,滿心要說,只是半個字也不能吐出,只管怔怔的瞅著他。此時柳敬宣心中也有萬句言詞,不知一時從那一句說起,卻也怔怔的瞅著諸葛清琳。兩個人怔了半天,諸葛清琳只了一聲,眼中淚直流下來,回身便走。柳敬宣忙上前拉住道:“好妹妹,且略站住,我說一句話再走。”諸葛清琳一面拭淚,一面將手推開,說道:“有什麼可說的你的話我都知道了。”口裡說著,卻頭也不回,竟去了。
柳敬宣望著,只管發起呆來。原來方才出來忙了,不曾帶得扇子,襲人怕他熱,忙拿了扇子趕來送給他,猛抬頭看見諸葛清琳和他站著。一時諸葛清琳走了,他還站著不動,因而趕上來說道:“你也不帶了扇子去,虧了我看見,趕著送來。”柳敬宣正出了神,見襲人和他說話,並未看出是誰,只管待著臉說道:“好妹妹,我的這個心,從來不敢說,今日膽大說出來,就是死了也是甘心的!我為你也弄了一身的病,又不敢告訴人,只好捱著。等你的病好了,只怕我的病才得好呢。睡裡夢裡也忘不了你!”襲人聽了,驚疑不止,又是怕,又是急,又是臊,連忙推他道:“這是那裡的話你是怎麼著了還不快去嗎?”柳敬宣一時醒過來,方知是襲人。雖然羞的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