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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細細回思,越想越覺得自己當真笨到了極點。
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什麼好,更不知那魔女拿走了畢蜚血脈符,究竟是何意思。
正忐忑不安著,卻忽然聽到魔女冷冰冰的聲音:
“魏道友,我記得你之前說過,宅心仁厚跟你沒有半點關係,你也絕不會對我心慈手軟,咱們兩個在寒冰界中同舟共濟,安危與共。出了寒冰界,還是生死之敵,不共戴天。”
她這般說著,面色忽然冷得嚇人,沖天的殺氣飛起,似數十柄寒光寶劍,直罩不二週身:
“魏道友說過的每句話,我都一字不落地記在心裡。今日,你我已然出了寒冰界,咱們兩個在此界中風雨同舟、同甘共苦的情分便如你所願,一刀兩斷,就此作罷。”
她緩緩抬起手掌,掌中罡氣集聚如刀,鋒利似乎要割裂手邊的空間:
“人角兩族,從古至今,都是生死不共戴天之仇。咱們情分既結,仇怨未了,今日便決一生死罷!”
說到此處,滿身的殺意已然頂到了天,身為黃角的氣勢威壓化作一股烈風瞬間襲過,直將不二颳得衣衫頭髮狂舞,身子幾乎難以站立。
不二聽得目瞪口呆,措手不及,哪裡想到她翻臉比翻書還要快。
半晌,才苦笑一聲:“我不是你的對手,若是想取我的命,便請動手罷。”
第190章 痴夢一場,白骨森森
一場雨罷,酒也喝乾了,鍾秀秀卻沒有半分醉意。
“那日,林安最後一個從傀蜮谷中出來。他看見你沒有捏碎傳送符,這是為什麼?”
她口中喃喃說著,目光遊離,似乎在回憶那一日二人分別的情形,還有他最後瞧向自己的眼神。
不知過了多久,雲霧漸漸散開。太陽從一片密雲之中探出了腦袋,溫溫的光輕柔地撒下來,落在秀秀身上,將整個人耀成一片金色。
“明年再見罷。”
說罷這一句,最後看了一眼碑頭刻的字,便輕輕起身,施法烘乾了溼漉漉的衣服,抖落下裙的泥土灰塵,轉過身向著榕城遁去。
入了城,徑直找到月林宗在榕城設下的店鋪,後院便是用來招待本宗外來師叔弟子的。
秀秀到了後院,找到正房,推門走了進去。
進門是一間頗為寬敞的大廳,迎面靠牆置了兩張木椅。
秀秀的師傅方敏,就坐在靠左邊的椅子上,椅邊有方桌,桌上有杯茶,茶中冒著暈暈熱氣。
方敏雙手舉著一張四開的方正大紙,紙上密密麻麻印著這一些宏然字,她讀的津津有味。
“回來了?”
秀秀輕輕嗯了一聲。
方敏嘆了口氣:“這些日子,你的修行荒廢得厲害。此番過罷,將這情劫了卻,便隨我回宗,閉關一陣子,把落下的都補回來。”
她說著,將手中方紙擱下,一手端茶,一手舉起杯蓋在杯緣輕輕磨了磨。
“你啊,老大不小的歲數,人又生得聰明伶俐,怎麼還叫為師操心?何必為了一個已死之人,耽誤自己的大道前程?”
秀秀道:“師傅,我最近總是做些怪夢,夢見魏不二還活著……您知道,由於六耳獼猴的緣故,我的夢總是很邪乎的……”
“你醒一醒罷,我的傻秀秀。傳送大陣一閉,他便是有十條命,也不夠死的。”
方敏連忙打斷她,稍緩一口氣,喝了一口茶,又沒好氣道:“魏不二要是還活著,我現在便啟程去雲隱宗,和苦舟院的黃宗裳提親,趁早把你嫁過去,省得每日在這裡神神叨叨,叫我煩心。”
秀秀頭一低,再不說話,也看不出臉上的神色。
方敏放下了杯子,接著絮叨起來:“雖說你是靈猴屬的神魂,與六耳獼猴沾了些親緣干係。掌門師兄又為你尋到了傳承了六耳獼猴血脈的精血,製作神魂聯通卷軸已不是問題。”
“但六耳獼猴所涉大道,需知前後,明萬物,實在太過深奧。你自小聰慧過人是不假,可為師仍是擔心,你在開門境巔峰期對於大道的這一段感悟,是否能及時悟到真諦,順順利利地突破通靈境。”
“所以說,留給大道感悟的時間越多越好。你現今開始,便要快馬加鞭,儘快突破通靈境巔峰……”
秀秀知道她說起此事,話頭便打不住了,連忙湊上去,為她滿上茶,指著桌子上那張密密麻麻寫字的四開紙問道:“師傅,你方才看的是什麼?”
方敏果然被她分了心,一低頭,隨手將那紙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