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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子凌這才想起來,是了,按照慣例,科舉前幾名都會進入翰林院,探花更是會被授予正七品的編修職位。這個“熟人”他可不怎麼待見,於是趕緊壓低了頭快步向前走去。
取了典籍,謝過帶路的編修,夏子凌便準備返回王府。不想剛出翰林院,側門牆邊出來一人攔住他的去路。
“夏兄,好巧啊!”
“……”居然沒躲過,看來他與這周庭是有些命裡帶衝的。
“那日不知是您是周大人的公子,多有得罪了。”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夏子凌主動拉下架子緩和到。
“哪裡哪裡,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周庭掃了一眼夏子凌腰間的令牌,說到:“聽涵玉說,你是來為蜀王取典籍的?”
“正是。”夏子凌不知道涵玉是誰,想來應該是剛才為自己帶路的編修吧。
“這麼說夏兄跟了蜀王?”周庭眼帶笑意,“以夏兄的才學,為何不參加科舉,光明正大步入朝堂,而要尋這等斜徑,依附於藩王,莫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所圖吧?”
周庭這話說得直接。兩人之間的相識就不太友好,聽他這麼說,夏子凌當時也查了一下招錄僧人的主考官就是周庭之父周興,心下明白果然是他在背後捅了自己一刀。
不過,眼下他還沒在蜀王府站穩腳跟,卻不想跟他多來少去,便忍下痛扁他一頓的衝動,應付道:“做官無非是為了榮華富貴而已,依附蜀王,同樣可以達到這個目的,何必拘泥於猶如過獨木橋的科舉考試呢。”
“我以為夏兄不是如此膚淺之人。”
夏子凌暗暗握了握拳,說到:“我乃貧苦人家出身,自然是滿足於衣食溫飽,哪比得周公子,胸懷報效國家之志。”
“是嗎?”
周庭懷疑地挑眼看著夏子凌。夏子凌卻不想再跟他廢話,徑自說了告辭便揚長而去。
周庭眯著眼睛看著夏子凌離去的身影,他怎麼覺得這人不似面上的這麼簡單呢?他一貫相信自己的直覺,這一次應該也不會有誤。
回到蜀王府,夏子凌避開眾人,徑自來到書房敲了敲門,須臾之後,一聲低沉悅耳的聲音傳來,讓自己進去。
進得房去,朱椿看到來人是夏子凌,皺了皺眉頭,顯然是不大樂意。
“宋典簿身體不適,我便代他跑了一趟翰林院,”夏子凌恭敬地解釋到,“這是王爺要的典籍。”
朱椿示意他把書放在桌上,繼續看著手中的書冊。夏子凌放下之後,卻並未退去,站在一旁觀望著坐在桌後的蜀王。
俊朗不似凡人的朱椿,此時幾縷青絲垂在臉側,襯著玉色的肌膚,狹長的星眸低垂專注地看著書冊,卻仍讓人能想象出抬眸對視之時是何等深邃迷人。單看他這麼安靜地坐著讀書,確實跟洪武帝常稱的“蜀秀才”形象很是相符,不過……夏子凌卻深知這只是表現,這貨腹黑著呢。
“你怎麼還不走?”片刻後,朱椿抬起頭來,不悅地看著杵在一旁的夏子凌。
“王爺,臣觀您之貌,不似池中之物,當圖天下,臣不才,願輔王爺大業,還望王爺能給臣下一個機會。”兩人私下相處的機會難得,夏子凌也顧不得許多,再次向朱椿表明了心跡。
這一次,朱椿終於認真地凝視起夏子凌來了,不過眼中卻是寒冰三尺,真龍之子,果然威嚴霸氣,這麼一看,普通人估計就要哆嗦了。
“慧慈大師,或者你更喜歡我叫你的俗家名字夏子凌,”朱椿站起身來,十五歲的少年卻已經和夏子凌一般高矮,而且完全沒有少年該有的青澀之感,“這樣的胡言亂語,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聽到。”
“王爺,身在天家,有些事情就不容您逃避,”夏子凌目光灼灼地迎上朱椿的眼刀,“自皇上建立大明以來,啟用漢制、分封諸王,諸王現下貌似生活奢侈、安逸,然隱患猶在。漢高祖百年之後,縱然文帝顧及手足之情,未動祖制,及至景帝、武帝,卻無一不以削藩為目標,王爺縱然無憂,亦當為子孫百代思慮一二。”
朱椿熟讀史書,這些事情自然不會不知道。身在皇家,註定不可能獨善其身,博弈、鬥爭將伴隨自己一生。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會信賴一個進入王府不足三月,形跡可疑的人。
“哼,本王尚未婚娶,何來子孫,想那些未免太遠。”
夏子凌笑了笑,朱椿明顯在裝傻,不過,他該說的也說得差不多了。
“臣下今日只是向王爺表明心跡,望王爺能夠慎重考慮,為成大業,臣願當馬前卒,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