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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人喜好附庸風雅、圈養男寵,他見夏子凌不是娘氣之人,原本沒往這處想,現下回想起來,才驚覺蜀王看夏子凌的眼神,倒是比看一般人要溫柔幾分。
既然蜀王那麼看重這個小白臉,或許將他攥在手上,可以作為一個小小的砝碼,脅迫蜀王包庇自己。窮途末路之時,張景這突發奇想,腦子倒是還算轉得挺快。
張景聲音頗大,夏子凌雖在激戰之中,聽到“男寵”二字,頓時目露兇光。
好你個張景,爺爺我不發威,你就當我是孫子了?!夏子凌先前顧及無辜的四川官兵性命,出手多有隱忍,不想殺了自家人。現下被張景一激、怒意上湧,倒是不再手下留情,出手變得又快又狠,一把銀劍舞動得只見光影,光影過處,圍攻他的官兵頃刻間便倒了兩三個。 皓月在門口哀悼了一下自己命不久矣,索性他現在闖進去也改變不了什麼事實,便轉身離去了,囑咐任何人不許靠近。
第二日清晨,藍嫣與周庭清醒過來,看到一屋狼藉,面面相覷,尤其是看到床上殷紅的血跡時,周庭簡直覺得自己眼睛出了問題。
二人如何羞憤欲死就不用再說,但最後還是不可能真去死的。於是,藍嫣落荒而逃回到家中之後,直到大軍整頓完畢,從應天出發之前都一改之前頑劣的秉性,在府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惟父母之命是從。
藍玉還道藍嫣突然長大了,卻不知其中內情,如若讓他知道發生了什麼,第一個要殺了藍嫣的,估計就是她這親生父親了。
大軍離開應天那日,藍嫣與周庭隨軍返回蜀地,免不得見了一面,經歷那樣的事情之後,二人心境都有所不同,藍嫣見了周庭,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只瞄了一眼就遁了。
藍玉率軍從應天出發奔赴四川的這段時間,朱椿和夏子凌也沒閒著,暗中又派人查探到不少有用的訊息。
那張景老家是順慶的,在老家有田地千頃,並將老宅修建得富麗堂皇,又在成都養了好幾房美妾。這麼看來,張景的生活是極盡腐化的,但不算其他,光說那好幾年摞下來的鹽稅,也不僅這些,那麼……其他的錢,又去哪裡了?
夏子凌閒暇之際以老鄉之名與四川各種官員套近乎,終於蒐集到了兩條資訊——
第一,四川按察使王正孝的兒子娶了張景的兒子;而張景的侄子又是趙信兄長的女婿,也就是說,這三個四川三司的長官,都是一家人。
第二,成都各級官員,無論職位高低,出手都相對闊綽,按照明朝官員的微薄收入,這明顯不太合理。
張景的高明或許在於,他貪汙所得的銀兩,並不是獨吞,而是三司長官同享,或者更甚者是整個川內官吏同享,是以那麼多年來,橫徵暴斂的行為並不為外人所知,四川官場就像是個密不透風的鐵桶一般,人人都說張景好話。
但無論其他如何,敘州鹽稅的事情,朱椿已命人暗中查訪清楚,確實如巴德所言。是以,光這麼一樁罪便可讓張景伏法,其他的事情,或可等待時機成熟一併查證。
伺機而動的時刻很快就到了。這一日,張景收到藍玉率軍前來助川軍剿滅番人,七萬大軍已經入了四川地界的訊息,當下拿著奏報慌慌張張來到蜀王府。
“王爺,你我已聯名上了奏書,向聖上稟明番人之亂已被剿滅,何以大軍還會入蜀?”
朱椿不以為意道:“之前我八百里加急向父皇呈上求援的奏摺,父皇定然點兵出征了,你我聯名奏書到的時候,大軍已經在路上,許是錯過了吧。”
“不對呀,王爺,就算大軍先行離京,新的奏報到了之後,皇上也應快馬加鞭,將訊息送到軍前,令梁國公撤軍呀。”
“許是皇上忘了擬撤軍的聖旨吧,抑或是梁國公想要親自將女兒送回成都呢。總之危機已除,梁國公大軍來了,你只要好好招待他兩日,便讓他返京就是了。”
“……”張景一時無語,愣了片刻就告辭了。
張景走後,夏子凌無奈地看著朱椿,道:“王爺,您當張景是三歲小孩們,說這種話哄騙他?”
洪武帝這種鉅細無遺勞模似的皇帝,忘了什麼也不能忘了擬撤軍的聖旨呀;而梁國公送女入蜀就更離譜了,他帶上幾個親信親自護送還說得過去,七萬大軍護送,蜀王妃的架子莫非比皇上還大?
“那你讓我怎麼說?”
朱椿與夏子凌早覺得蜀中官場有大問題,藉著平叛番人之亂的同時,也向皇上稟明瞭一些端倪,擔心細究下去,張景狗急跳牆,欲借朝廷大軍震懾川軍。因此,此番朝廷出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