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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莫要再說!本王身為皇子,怎可做出苟且偷生、陣前脫逃的事情,”朱椿側身掩飾了一下神色,道:“再者,若是番人破了黑崖關,再滅了這五萬大軍,你覺得我躲回成都就能安然無恙嗎?恐怕朝廷援軍到來之前,這千餘番人便要打入成都了。”
“……”朱椿所言倒是實情,按兩邊路程時間來算,朝廷大軍來援,至少須得近兩個月,這兩個月……番人都可以來回成都好幾趟了。
夏子凌又嘆了口氣,道:“好吧,或許情況沒有想象中那麼槽糕。既然王爺心意已決,還是早些歇息吧,明日還要行軍呢。”
“嗯。”朱椿看了夏子凌兩眼,最終還是沒說什麼,轉身躺到了床榻之上。
夏子凌不知道,其實他心中對能與夏子凌一同赴死甚至存有一絲期待。夏子凌希望他活著,而他卻希望夏子凌與自己一同去死,這樣的心情貌似很齷齪。可是……對於這個近在咫尺,卻又求而不得的人,他心底深處覺得或許二人就這麼死在這黑崖關的戰場之上,將夏子凌抱在懷中、同穴而眠,也算是死得其所、終償所願了。
第二日,大軍拔營,三十里的距離,如果急行軍,一日也可到達。但由於敵在暗、我在明,朱椿還是下達了軍令,緩慢行軍,沿途關注一切異狀。到了黑崖關前十里,一切還是無異。直至第三日午後,到了黑崖關近前,關隘情形盡入眼簾,眾人才真正被驚呆了。
黑崖關果然如那軍士所言,已經不復存在。基石、城牆、城樓,或許還有曾經在這裡戰鬥計程車兵,完全看不到蹤影。整個黑崖關所在之地,只剩下一片黑壓壓的灰燼。
這灰燼看似是被大火焚燬之後留下的,卻又不盡然。如若是大火所毀,待到火焰滅盡,總能留下一些殘垣斷壁。而現下的黑崖關,卻是隻剩下了一堆黑色的粉末了。
而在這黑崖關的黑色灰燼之前,靜靜地立著一個打扮有些怪異的少年,神情冷峻。
見大軍到來,那少年用內力喊道:“聽說你們此番來人之中有駐守蜀地的蜀王?我要見他!”
譚正貴策馬立於朱椿身側,一聽這小小少年口出狂言,頓時怒不可遏,大吼道:“大膽刁民,你是何人,也配見蜀王千歲?待我將你項上人頭拿下,讓你去地下見閻王還差不多。”
趙信死後,譚正貴便以四川都指揮使司長官自居,此刻真是有些心急表功了。如此詭異的情況,本應該靜觀其變,他卻一出言就咄咄逼人,也怪這些蜀將在川中安逸日子過久了,久不經戰亂,反而養出些驕橫來了。
譚正貴說罷,不待朱椿下達軍令,便已衝出陣前殺向那小小少年。
那小小少年卻只是“嘿嘿”一笑,手無寸鐵站在廢墟之前等待譚正貴殺來。眼看譚正貴祭出大刀,一道炫目的銀光直逼少年頸間,眾人皆以為這少年要一命嗚呼之時,卻見少年右手輕輕一揚,一道黑色的火焰閃出,所襲之處,正是譚正貴握著大刀的右手。
眨眼之間,不僅大刀,連同譚正貴的一隻右手,皆是化為了黑色的粉末。
那譚副指揮使剛才還囂張跋扈,此刻卻戰力全無,捂著空空的袖管,倒地哀嚎成一片。
“這少年……恐怕是古蜀遺民。”看完這詭異的一切,夏子凌輕聲在朱椿耳側說到。
朱椿側目問到:“你怎知道?”
“他的裝束,我似乎在某本古籍上看到過。” 調查張景之事,一時半會不可能有什麼收穫。然則夏子凌覺得此人有問題也只是出於直覺,沒什麼真憑實據,是以對此事也沒抱什麼期待。
次日,祭祀望帝、叢帝的一切器物準備妥當,蜀王在張景等人的陪同下,一早便到了望叢祠。望叢祠位於郫縣西南,祭祀之前,尚有一些縟節要準備,而蜀王也須焚香沐浴。
夏子凌便趁此時間在望叢祠內無事徘徊。此處雖說是望帝和叢帝合葬的墓地,但這兩位傳說中古蜀國的皇帝,已經死去兩千餘年,屍身早已不在此地,如今的望叢祠不過是後人緬懷先人之地罷了。然而,今日來到此地,夏子凌卻莫名生出一種熟悉之感,似乎這個地方他曾經來過一樣。
站在望帝和叢帝的青銅鎏金塑像前,夏子凌忽然輕輕一笑,這兩個雕像分明與望帝、叢帝的長相相去甚遠。片刻後,他為自己突然生出的想法嚇了一跳,望帝杜宇、叢帝鱉靈已經死去兩千餘年了,他又從何而知這兩人的長相?
且不論這二人的長相,甚至於關於古蜀國的種種傳說,由於文獻記載甚少,並且古蜀遺民現也找尋不到,總讓人覺得有些玄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