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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明朗雙手揹負,跨立,下巴微微地挑起來,似笑非笑的神情,是一個驕傲的姿態。

陸臻感覺到背後有寒氣,切膚徹骨,不過他骨子裡的驕傲足以支撐他把話說完:“可能現在的我在您眼中看來沒有與您平等對話的資格,但是你要明白,你我的等級與身份都只是一種標籤,標籤下面藏著思想,你不應該輕視它,因為它超越一切。”

夏明朗不以為然地掏掏耳朵:“我感覺想法兒這玩意兒誰都有一個,你的我的,不是你給它貼個標籤那就無敵了。事實上,就我的想法兒,我還挺不能理解你有什麼該憤怒的。”

陸臻失笑,笑容柔和,完全的下風,卻有從容的態度。夏明朗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觀察他。

陸臻說:“的確,我目前的視野有侷限,而您也真的很會說話,並且在一定程度上說服了我,我會重新審視您,還有……您的想法。但是您強大的說服力同時也在矇蔽自己的雙眼,我想說服我贏過我對於您來說應該並不重要,而重要的是怎樣讓事情更好。您太自信了,或者應該說,太強硬,這樣不好。”

夏明朗挑了挑眉毛,神色自若:“說完了?”

“目前為止,是的。”陸臻不自覺戒備警惕。

“哦!”夏明朗轉身揚長而去。

陸臻有種一拳揮空的挫敗感,空蕩蕩的失重,他本以為夏明朗會有反擊,可是直到那抹背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中他才想通,夏明朗不必對他反擊,因為他無足輕重。

陸臻在夜色中咬緊了牙。

夏明朗大搖大擺地往回走,可是此刻如果有人在他身邊仔細觀察他的神色,便會發現他額角在隱隱暴著青筋。

靠!

夏明朗強忍住一腳狠踹把這小混蛋從一樓踹上五樓的衝動,把步子走得瀟灑流暢。

陰溝裡翻船了!

夏明朗痛心疾首,千年的老狐狸了,一朝竟被這麼個小毛孩子破了功?事實上直到轉身那一秒,夏明朗才陡然在今天這傾斜的事態中找回到自己的位置。是的輸贏不重要,即使現在他仍然壓得那小子不得翻身那也不重要。當陸臻站到他的對面發出聲音,當他們開始認真較量與比較,陸臻就已經贏了。

我怎麼會給他這種機會?明明還不到那個時候!夏明朗百思不解。

可偏偏不知怎麼的,當時看到陸臻冷靜逼視而來的清朗目光,他居然就是忍不住有種衝動要為自己辯白,想要解釋,面對那雙清亮逼人的眼睛,心中有一種複雜的渴望在催促:說服他,讓他懂!

想要證明,證明自己,證明他從不苛刻,證明他從來沒有站到他們的對立面去,沒有,從沒有……

一直以來他的願望都是如此,想要和他們在一起,出生入死,同生共死!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可是怎麼會這樣?他明明是從來不在乎被誤解的,尤其是,被新兵!他一直相信只有真實的槍林彈雨,真實的屍體與鮮血才能教會他們生存的本質,抹去所有虛偽的矯情,而在那之前,他需要錘鍊出最堅強的身體去面對。

夏明朗一路思索,忽然身形一停,沉聲喝了一句:“出來吧!都跟了一路了。”

路邊的樹叢裡閃出兩個人影,方進馬上笑嘻嘻地湊過去:“隊座……”

夏明朗看嚴隊那輛越野車正停在路邊,手上一撐坐到前臉上:“方進,過來!……立正!”

方進聽著口令站過去,站成一根木樁。

“說吧,跟著我幹嗎呢?”夏明朗一手猛掐方進那張小包子臉,掐得他吱嗷亂叫:“隊座,隊座……這事不怪我啊……我們這不是快吃完了,就看著您遛著狗進來了麼……這不是楷哥他不放心麼。”

夏明郎無奈了:“我說,你們倆還真怕我把人給整死了?”

這下子,兩名干將齊齊笑得僵直,眼神中流露的訊息是:對!很怕!

“隊長,那小野豹子挺可愛的,能留下嗎?我挺待見他的。”方進又纏上去。

夏明朗有點心不在焉:“放心吧,那小子留定了,只是留下來進總部支隊還是進行動隊的分別。”

“我覺得他能撐住。”鄭楷忽然很篤定地說道。

夏明朗笑了笑,心道:是啊,我也這麼覺得。

“那徐知著呢?那小子神了!上回陳默把他的靶紙帶回去給老肖他們看,丫挺的那幫子熊人都說默默學術造假。後來狙擊訓練過來溜了幾天邊,現在個個都在家裡玩兒命地練,說是怎麼也不能讓新丁給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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