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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恆神情複雜地走出都指揮使司衙門的內堂,
察覺到前方有人影閃動,臉色迅速收斂,
轉而變得凝重冰冷,似是有深仇大恨附在身上。
很快,他在內堂前方的小院中見到了靖安軍的諸多將領。
就連平日裡極少露面的蘭雲川也從軍營中走了出來,
渾身散發著凜凜殺氣,臉上的傷疤顯得尤為猙獰。
喬剛、袁從雲、鍾信都在其中,
還有一些靖安軍新任的總兵千戶,還有一些布政使司衙門的官員。
見他出來,曲州布政使嚴友賢連忙走了上來,
他相比於一年以前蒼老了許多,身形也沒有那般凌厲,
但眼中的精光以及濃郁的危險氣息讓人不敢小瞧。
“武大人,靖國公如何了?”
嚴友賢身旁站著的是曲州按察使榮九,
他也同樣蒼老萬分,花白的頭髮有些凌亂,深邃的眼窩也將眸子投了過來。
見武恆遲遲不說話,榮九有些著急,有些懊惱地開口:
“你這娃娃,怎麼不說話?”
如今靖安軍能在曲州獲得如此威勢,少不了榮九等一干權貴的支援,
加之他年紀很大,
就算在朝廷上也算是德高望重之輩,如此說倒也沒什麼。
武恆呼吸急促了幾分,臉上閃過陰鬱,沉聲開口:
“靖國公身受重傷,但沒有性命之憂,
大夫以及軍醫已經為其診治,過一些時日就會痊癒。”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
但其中不乏一些聰明之人,
察覺到了武恆神情中的怪異以及話語中的隱喻。
嚴友賢心思一沉,眼中閃過一絲疲憊,他輕嘆一聲,開口問道:
“武大人,我等可否進去探望一二?”
一時間,在場之人都將眸子投了過來,眼中露出渴望。
察覺到這一雙雙帶著熾熱的眸子,
這些視線中,他不知是好是壞,也不知誰忠誰奸,
武恆沒來由地感受到一股壓力,算是明白了林青所說。
“這就是你一直以來面對的人嗎?”
感受著周圍茫茫多的壓力,
武恆不禁心中感慨,長舒了一口氣後,沉聲開口:
“沒有本官的準允,任何人不得靠近!”
在場之人的眉頭剎那間皺了起來,院內的氣氛陡然凝固!
武恆察覺到了他們眼中的一絲不滿,
但他的眼神堅定,沒有絲毫改變,反而多了幾分肅殺,繼而說道:
“是任何人!”
說完,武恆看向四周,喊道:
“來人!”
下一刻,沉重的腳步聲響起,
一隊為數百人,披堅執銳的靖安軍卒衝了進來,
為首之人是武恆的親衛方正義,
是一名二十五六歲的青年人,臉色黝黑,帶著風吹日曬的乾裂,
挺拔的身體跑動起來有幾分壓迫感,
他無視了在場所有人,徑直來到武恆身前,挺直腰桿,沉聲開口:
“大人!”
“帶領軍卒入府,守住內堂,
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違令者殺!”
張正義沒有任何猶豫,眸子中閃過烈烈殺意,
“是!”
說完,他輕輕一揮手,
百餘名身披黑甲的靖安軍就衝入了都指揮使司衙門,
剎那間就將內堂團團包裹,
甚至,其中一些軍卒手中還出現了軍弩,警惕著盯著在場所有人。
很快,還不等眾人有所反應,
另一隊百餘人的軍卒徑直衝上了都指揮使司衙門的屋簷之上,
分立在諸多屋頂,同樣警惕地看著四周。
此等一幕快速無比,讓眾人有些猝不及防。
在場幾位手握權勢之人眼睛都眯了起來,對於武恆的行動心中多了幾分莫名。
蘭雲川盯著武恆冷峻的臉頰,歪著頭仔細打量,
他是知道武恆手中掌控著一支不為人知的力量,
而那方正義,就極有可能是其中一員,
如今連這些人都動用了,
方方面面都意味著局勢不妙,大人的傷勢極為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