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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下來,星辰像是女子的眼眸,閃閃發亮。 蠻人女子們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雖然睡得也是帳篷,但味道要好上許多,鋪陳的也不再是乾草,而是被褥。 這對剛剛吃飽飯的她們來說,無疑是幸福的。 軍卒們也結束了一天的忙碌,打了勝仗,又已經回到了風浪城,所以軍卒們被允許飲酒。 在幾杯酒下肚後,沉沉睡去,呼嚕聲震天。 對於他們來說,能吃飽喝足就是最大的滿足,但來到了靖安軍後又多了一個追求。 那就是要有軍功,有了軍功就有賞錢,也有軍餉,甚至還能有官身。 對於他們來說,這些事情...只是想想,就已經算得上美夢了。 風浪城知府衙門,如今此處已經被靖安軍所徵用,用作平日的辦公與關押犯人所用。 剛剛處理完軍務的林青來到了這裡,即使如今已經深夜,但他依舊精神抖擻,對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充滿期盼。 這也是他離開曲州,要做的最後一件事。 進入偏僻的小院,能看到一座把守森嚴的木屋,一道人影被燭火的燈光打在了窗戶上。 但林青卻發現,拓跋硯的身形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魁梧,看起來瘦弱了許多。 在他離開的十幾日裡,拓跋硯想必受盡了苦頭。 守衛們見林青來了,皆面露激動,低聲叫了一聲:“伯爺。” 他們早就聽說了,伯爺此次悄然出擊草原,又打了勝仗。 林青笑著點點頭,隨即推門而入,在進入房門的一剎那,他的臉色就陰沉了下來,變得冰冷無比。 因為他又見到了那個固執的人—拓跋硯。 即使經歷了嚴酷的刑罰,他還是不肯說出西虎城的真相,這也讓林青愈發地覺得,他知道一些什麼。 “你...又來了。” 見房門開啟,拓跋硯沒有抬頭,只是用力地皺著眉頭,使自己的眼睛能看到來人。 如今的他不復以往的猖狂,反而像一頭即將老死的獅子,雖然還有一些餘威,但已經成為獵物。 十餘日的嚴酷刑罰,讓他瘦削了許多,不復以往的雄壯,身體上遍佈著傷痕。 當然,更多的是戰場廝殺的刀傷,刑罰造成的傷痕與之相比不值一提。 看著赤裸著上身,晾曬傷口的拓跋硯,林青深吸了一口氣,慢慢走到了木桌前坐下。 同樣倒了一杯茶水,將其一飲而盡後,林青手拿茶杯,輕輕說道:“十幾日不見,知道我去做了什麼嗎?” “呵,本王怎麼會知道。”拓跋硯嗤笑一聲,就那麼平靜地看著林青,眼裡沒有仇恨,也沒有什麼別的想法。 成者為王,敗者為寇,這是千百年來規矩。 “本伯去了草原,滅了吉蠻部與其最後兩個附屬部落。” “靖安伯好手段,如此迅速地行軍,是你早就計劃好的吧。”拓跋硯再一次感受到了此人的可怕。 冷靜,縝密,處在危局之中也能找到翻盤的唯一希望。 如今身後的鉗制沒有了,吉蠻部應該被滅。 但下一刻,林青所說的話,不禁讓拓跋硯瞳孔驟然收縮,腦袋也終於抬了起來。 “用的是你的刀,你的甲,你的馬,吉蠻部的所有男丁都被本伯殺了,女人財貨盡數掠奪,對了,當時除了四千蠻族騎兵,還有兩千靖安軍。” 拓跋硯此刻渾身散發著危險氣息,眼睛死死地盯著林青,其內終於出現了一絲憤怒。 “你要陷害本王?草原王庭的人不是傻子。” 他的聲音猶如臘月的寒冰,充滿冰冷,如今他咬牙切齒的模樣若是被審問他的軍卒看到了,定然要吹捧林青一句,伯爺威武。 林青慢條斯理地倒了一杯茶,再次一飲而盡,嗤笑一聲淡淡說道: “重要嗎?” 此話一出,拓跋硯的呼吸頓時粗重了許多,身上剛剛結痂的傷口再崩裂,鮮血從其內流出,讓他猶如淤血的惡魔。 是啊,這不重要。 草原就那麼大,他能夠成為草原六王之一,靠的不是世襲罔替。 靠的是拓跋家的勇士,控制的草場資源,以及一場一場勝仗積攢下來的威望。 但同樣地,草原就那麼大。 六王佔據了最肥美的草場,控制了草原上最清澈的水源,麾下戰馬軍卒無數,壓得其餘部落喘不過氣來。 吉蠻部就是如此,在草原核心活不下去了,於是王庭一紙調令,他們也願意來此地打草谷過活。 而一旦此事傳入到了草原王庭的耳中,右日逐王拓跋硯與大乾勾結,肆意絞殺蠻族部落! 雖然事情不大,許多部落也是如此做的。 但真相併不重要,對己有利的為真,對己不利的為假。 憑藉這個理由,其餘王者與諸部落就會出兵討伐拓跋家,搶奪草場牧場,水源,女人物資。 至於拓跋家的男人,不用懷疑,統統殺掉。 屆時,參與其中之人都能獲利,真相還重要嗎? 拓跋硯深知,草原人是現實的,是粗魯的。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