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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時分,太陽生出了紅暈,慢慢隱去身形,照亮了天邊的雲彩。 整個象牙川被夕陽的日光籠罩,原本枯黃的大地顯得愈發乾燥,一棵棵雜草在隨風飄曳。 時不時還有幾隻褐色的野兔出沒,圓溜溜的大大眼中映襯著夕陽。 也映襯著天邊那一股黑色洪流。 在見到這黑色洪流時,野兔便已經四散而逃,速度飛快。 只因他們已經感受到了大地的震動,整個象牙川都在微顫。 沉悶的敲擊聲隨著黑色洪流的靠近愈發響亮,驚走了附近的蚊蟲鳥獸。 黃色的灰塵中,是數不清的騎兵,騎兵! 黑甲,長刀,宛馬,還有那顯得肅殺詭怪的漆黑麵甲。 這一切都無不說明,來者非同凡響。 馬隊疾馳而過,掀起了大片灰塵,最後在象牙川前停留。 只是剎那間,領頭的百餘騎自動分散,朝著象牙川的四面北方行去。 他們是先遣部隊,也是斥候,同樣是最勞累的一批人。 接應了大部後,要火速探明象牙川的虛實以及地形,並且找到最好的位置。 雖然在那位大人心中,象牙川的地形已經爛熟於心,他們只需要按照大人給的地形分佈,依次探查即可。 過了不到一刻鐘,遠處的大部疾馳而來,大地愈發震動,像是地動山搖。 掀起的塵沙將諸多黑甲軍卒掩埋,倒顯得他們像是黑暗中的厲鬼,陰森恐怖。 一名身穿黑色甲冑,戴著黑色面甲的高大將軍從分開的隊伍中緩緩走出。 他的眼神平靜而冰冷,似乎還帶著幾分木訥,平淡地掃視四周。 其身下戰馬通體漆黑,身形高大不少,肌肉結實, 其上覆蓋著一層閃爍著黑芒的軟甲,讓其顯得更為英武與眾不同。 戰馬的頭顱輕輕甩動,眼中似乎有著擬人的光芒,前蹄在大地上來回撲動,顯得焦躁不安。 如此一來,周圍戰馬都有一些畏懼,不自覺地將視線挪開,身子還由戰馬輕輕邁動步子,離那匹黑馬遠了一些。 高大將軍伸出粗糙的手臂,輕輕撫摸著戰馬的鬃毛。 但這戰馬非但不領情,反而不耐煩地甩甩腦袋,蹄子刨動的頻率更快了。 “莫急,快了。” 平靜沙啞的聲音從高大將軍的面甲後傳來,而後他轉頭看向後方。 只見在遠處有十幾輛馬車緩緩而來,車輪滾在大地之上,壓出了一道深深的車轍, 只是輕輕一眼,便能感受到這馬車的厚重。 高大將軍身旁,一人將頭上面甲摘下, 露出下方年輕英俊臉龐,他大口地呼吸著空氣, 似乎感覺還不爽快,便又將頭盔也摘了下來,一頭長髮隨意飄舞,倒顯得有幾分凌亂。 如此一來,舒服很多,年輕人來到高大將軍身旁,朗聲說道: “侯爺,這次的敵人是誰?居然動用了壓箱底的東西。” 年輕人看著身後的馬車,視線像是焊死在上面,眼內露出豔羨。 高大將軍沒有說話,只是默默注視著那些馬車,眼神古井無波,不知在想些什麼。 年輕人已經習慣了沒有回答,他看著黑色戰馬的馬身甲,自顧自地說道: “侯爺,這次就由我來衝陣吧,我也想威風一把。” 說著,他揮了揮手中比他還要高的馬槊,頓時一聲銳利地破空聲傳來。 “哈哈哈,你還年輕,衝陣這等事還是交給我們這些老傢伙吧。” 又一名軍卒摘下了面甲,露出其內蒼老的面孔, 花白的鬍鬚幾乎遮蓋住了他的臉龐, 讓人值得關注的是,他那清澈見底的眸子,以及其中閃過的陣陣銳利。 “還是如以往那般,衝陣這等事,交給老夫與侯爺。” 年輕將領看起來也就二十餘歲,聽聞此言撇了撇嘴,將馬槊重重插在地上。 “得,侯爺是主將,您是副將,就我一個小兵,只能聽令行事。” “哈哈哈,你這小兵可要威風得多啊,指揮軍卒大殺四方, 就連我與侯爺在戰陣之上也要聽從你的調遣啊。”那名為赫連的老者大笑起來。 年輕將領又撇了撇嘴: “照本宣科罷了,侯爺的方略太詳細了,還沒出過岔子,讓我想改都沒法改。” 赫連笑著搖了搖頭,眼中閃過欣慰: “你還年輕,步子走得穩一些, 這行軍打仗就如練字,先臨摹,再談超越, 能得侯爺親傳,整個大乾都沒有你這等得天獨厚的條件了。 等你足夠成熟,火候到了, 就可以到北方戰場上,讓那些蠻子見識一下,什麼叫兵家正統。” “得了得了,這話我都聽了快十年了,耳朵都起繭子了,我韓玉甲要改名韓玉繭了。” 這名為韓玉甲的年輕人撇了撇嘴,嘟囔道, 自他十年前進入軍伍起,每日都有人說他是兵家海棠,一枝獨秀, 可十年過去了,還是隻能照貓畫虎,小修小補。 他視線投向那身騎黑馬的高大將領, 每每見到其背影,韓玉甲眼中都盡是無奈。 就是此人讓他沒有發揮兵家方略的餘地, 這些年遇到的敵人只需要按照此人給的兵法方略,依次施行便可大勝。 希望今日能多一些變故吧,畢竟連壓箱底的東西都拿出來了。 正當他思索時,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