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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霄城,這裡乃是西南邊陲最北邊的城池, 與山馬城距離不遠,只有不過百里。 此地以西,以南, 便是西南平西侯府控制的疆域,西軍便駐紮在這一片廣袤的大地上。 而此刻,作為最精銳的二十萬西軍已經齊聚銀霄城,在這裡等候了十日有餘。 作為一軍主將的種應安,他早已急不可耐。 早在十日前他將西軍完成集結後便一直在破口大罵。 為什麼衛所兵還不出山馬城? 而山馬城給他的回應居然是兵器甲冑以及各樣軍械沒有如期送達, 原因居然是工部答應的軍械還沒有打造完成。 這讓種應安險些一口老血噴出,眼前一黑暈倒在地。 此次出征有部分軍械由世家大族所控制的工坊提供,只需要在戶部工部走一遍流程即可。 但也有一部分是工部提供,如今世家的兵器都到了,作為朝廷的兵器居然遲遲未到。 這讓種應安有理由懷疑,朝堂上的諸位大人是不是打退堂鼓了。 於是日復一日的等待讓種應安暴躁難言, 若是早知如此,他也不必匆匆趕回西南,倉促整軍! 以至於在西南邊疆之外,壓制土司的一些精銳還沒有撤回來。 若是有充足的時間,他完全可以將其撤回來, 帶著全部精銳殺向北方,立下赫赫戰功。 讓他平西侯府,再次名震大乾, 若是在草原有所大勝,說不得他可能會成為世襲國公。 畢竟以他如今的地位,比之京城的幾個國公也毫不遜色, 雖無國公之名,已有國公之實,甚至還要更加兇猛。 但這一切都被工部耽擱了七日,戰場形勢瞬息萬變! 耽擱了的七日,讓種應安幾乎心中滴血! 平白無故縮短了七天的腳程,不知要跑死多少軍卒, 這些都是他的家底,死一個都要心疼許久。 今夜他在收到沈子材送來的書信後,心裡的一塊巨石也重重放下,總算可以開拔了。 如今他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之上,身穿黑色甲冑,戴著猙獰的面甲,在黑夜中來回搖晃。 西南土司向來崇拜鬼神,動輒將身上畫一些奇奇怪怪的符號,臉上還喜歡戴著面具。 而西軍為了讓土人們心生畏懼,也打造了面甲。 面甲的表面光滑如鏡,猶如黑色的冰面,反射出微弱的月光, 邊緣處有複雜難明的種種線條,流暢而硬朗,在黑暗中多了幾分陰森。 二十萬大軍的先行部隊足足有三萬,其中一萬騎兵,兩萬精銳步兵。 整齊而有序地行走在黑暗中,連成一串的火把像是天上的星辰,綿延不絕。 整個行軍隊伍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出聲,只有盔甲碰撞,以及馬蹄踩踏大地的聲音。 與西南土司在叢林中作戰,不能發出任何聲響, 否則就會驚擾密林中的動物,蚊蟲,平白耗費功夫。 所以西軍向來肅穆! 種應安見到這一幕,眼中不由地出現一絲驕傲。 “我西軍世代鎮守西南,沒有與蠻人交手的機會, 如今社稷有需,我等身為勳貴,自然前赴後繼,竭盡全力,不敢懈怠。 這是我等勳貴的責任。” 這時,急促的馬蹄聲響起,自遠而近,快速襲來。 種應安看向遠方,只見一黑甲軍卒快速奔來,在種應安身前三丈下馬,沉聲說道: “侯爺,沈子材來信一封。” “拿來。” 種應安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怎麼這麼快又來一封信,難道出了什麼變故? 臉色難看的種應安接過信件,氣力湧動,封蠟頓時炸開,一張信紙滑落。 種應安將其拿在手裡,親兵將火把靠近,照亮上方的文字。 時間一點點流逝,種應安的臉色愈發怪異,看著上面的文字怔怔出神。 “這...這沈子材的腦袋裡在想什麼?是另有隱情還是連日的征戰讓他失去了心智。” 有了工部耽擱的七天,西軍一部儼然已經成了謀劃中最倉促的部分。 原本定下的二十五日內趕到北鄉城,如今要大幅度提前,這讓他一點時間也耽擱不得。 只見種應安氣息滾動,手中的書信轟然炸成了粉末,隨著秋風飄散, 只見他眼神冷冽,冷冰冰說道: “你沈子材自為家奴,某種應安可不是。” “你去回信給沈子材,讓他維護好通道, 大軍將在明日透過,若是出了岔子, 這北鄉城本侯也不去了,定要將他斬殺在梁境,以儆效尤。” 先前送信的軍卒道了一聲“是”後,便匆匆離去。 種應安身旁又出現了一匹高頭大馬,上面坐著一名黑甲軍卒,看起面板倒是十分年輕。 “父親,如此口吻,是不是有些不妥。” 此人是種應安的大兒子種黎,如今年滿三十,此行跟隨種應安去往西北歷練。 平西侯瞥了一眼自己這大兒子,他哪裡都好,就是不會得罪人。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