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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嘯桓起身,看也不看面前只用了幾口的粥,拉開椅子,停頓了一下,低聲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邁步走了出去。
寂靜的無邊黑暗中,南嘯桓靠在樹枝上,視線注視著不遠處燃著燈火的帝王寢殿。時值深冬,耳邊沒有蟲鳴湊響,寒風之中,竟是意外的寂寥冷清。
再次緊了緊裹著的大氅,他仰頭朝天幕望去,只見陰雲遮蔽下,根本見不到那輪理應接近盈滿的圓月,大片大片的暗夜陰影下,無聲無息佇立著高大挺拔的松樹。空曠的院落中,只有風聲低低地呼嘯而過。
猛然間那股蜷縮在丹田氣海,已經摺騰了一下午,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狂亂真氣再次如脫韁的野馬開始在體內橫衝直撞。
“閣主?”
沙沙的風聲中,守在另側,聽到輕微響動的燕三用一線音詢問。
“……無事。”握著枝椏的手因疼痛顫抖,南嘯桓咬牙,半晌,攢了一口氣艱難道。
信世靖的焚心掌威力不凡,即使這麼多時日過去,那股強橫至極的灼熱內力依然阻塞著他的各大要脈和穴道。而下午與羅青凌一戰,他根本毫無保留,強制動用內力的後果,便是此刻肆虐在經脈之中的紊亂真氣。
夜色中,冷汗無聲的從滑落額頭。
勉力支撐著從懷中取出瓷瓶,倒了幾顆藥丸嚥下,南嘯桓仰頭靠在背後的枝椏上,咬牙握拳,默默忍受。
一盞茶後,那四處衝撞的真氣終於漸漸弱了下來。
鬆開拳頭,緩緩觸上腰間的長劍,南嘯桓呆呆的盯著天幕,許久,才將視線移到正對著身下大樹的一扇窗戶之上。那裡,靜靜燃燒的燭火將大殿從裡到外照到十分亮堂。
不知主上……現在如何了……
無法抑制的念頭浮上心間,南嘯桓無聲的低嘆,同時一遍遍重複摩挲劍柄的動作,藉此來剋制消解那躍下推開門守在那人身邊的衝動。
“奴婢告退。”
悅耳的女聲遠遠響起,南嘯桓回過神來。
殿內的燭火依次滅了大半,最後剩下的幾個侍女轉身從裡面退出,合上門扉之後,便邁著小步朝自己平日裡休息的地方走去。
夜色愈發濃重,而寒意也越來越深。南嘯桓卻半分也察覺不到,他怔怔的盯著視野之中,那扇偶爾可見人影閃過的窗子,彷彿已陷入一個旁人無法窺知的世界。
不知過了多久,南嘯桓被一股十分強烈的氣息從思緒中驚醒。他側耳靜聽,只聞數陣匆忙急亂的腳步入了崇德宮,一路向著這邊而來。
“閣主?”是燕六請示的聲音。
“我來。”眉頭微皺,南嘯桓深吸一口氣,抓起長劍,悄無聲息、宛若獵豹一般敏捷,從樹上輕躍而下。
此時此刻,他實在需要做點什麼,來截斷腦海那紛繁複雜的思緒,得到片刻的解脫。
院中很靜,不過這種靜,很快就被物體倒地聲、木材折斷聲、以及含著怒氣,顯示著主人糟到極點心情的急促腳步聲打斷。
屏著呼吸,黑衣男子隱在院門之後,緊繃著神經,等待著出手的最佳時機。
腳步聲越來越近,南嘯桓的雙眸幾乎凍結到了最低點……
三丈、兩丈、一丈……
三尺……
眼神猛地一沉,南嘯桓指尖一動,下一瞬,手中長劍閃著寒光,快如閃電的射向來人咽喉。
“鏗”的一聲,是劍與劍交叉碰撞的聲音。
虎口被震得發麻,南嘯桓被硬生生逼退兩步。來者渾身上下散發出的強烈殺意讓他止不住顫慄,不待站穩,他便強忍著喉口翻湧的腥甜,快速變招,再次襲上前去。
“找死——!”
清冷的嗓音含著森然的冰冷,讓人不寒而慄。剎那間,一陣疾風從南嘯桓耳邊掠過,他下意識的就欲移身躲開那來勢兇猛、毫不留情的一掌,卻在這危急的當口,因為紊亂的內息而滯了身形。
“——主子不可!那是南護法!”
眼看著那掌就要襲上南嘯桓的胸口,一個低沉的男聲低吼出聲,隨著劇烈的頭暈目眩,和眼前陣陣發黑,南嘯桓被人一把推開,堪堪避去了那狠烈的一掌,即使如此,他的衣角,也因凌厲的掌風而被削斷了一角。
南嘯桓捂著胸口,嚥下滿口鮮血,然後緩緩抬頭,朝著前方看去。
隔著夜色,看得不是十分清楚。然而那顯眼的月白色長袍、以及他身後,那彷彿影子一般,總是形影不離的高大身影,不是幾月未見的雍親王暮雲蕭和安無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