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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當不會。”鄭嫗想了想答,“過河拆橋,卸磨殺驢。。。陸家做不出這種事,也丟不了這個臉。。。再不濟,您還有大長公主撐腰呢。”
符氏神情一鬆,面色緩了緩,她想怨怪陸綽,陸綽不給符家撐腰,讓符家腹背受敵,也想怨怪真寧大長公主,幾位嫡出的公主尚且攀不上陸家,偏偏真寧大長公主一眼瞧中了她。。。
若她當時只嫁個尋常的功勳朝臣,日子許久沒這般難過了!
“鄭嫗,你說符家與陸家究竟差在哪兒了?”
符氏神色很迷惘,是符家打下的江山,也是符家人坐上的皇位,君臣之別,亙古不變,怎麼到了大晉,偏偏變了呢?偏偏皇室還要看幾戶勳貴世家的臉色呢?
鄭嫗輕輕掰開符氏的手,長嘆了口氣,輕聲回道,“夫人,至少士族出身的名流是不會全心倚仗一個奴僕的。”
符氏的惶恐,長亭自然無從得知,果不其然如陸長英所說,山路蜿蜒崎嶇,車隊又拉得極長,夜黑之前是趕不到弈城的,陳嫗午晌過後回來的,老人家經驗廣,挑了車簾往外瞅,便下了定論,“這太陽都落坡了,馬隊的腳程也沒慢下來,老爺怕是壓根沒準備在山裡歇。”
“不在山裡歇,那要徹夜趕路?”
長亭心疼父兄,備了熱茶與精製糕點放在匣中讓百雀帶到前頭去,百雀應聲而去,長亭單手挑開車簾再看,外頭已然黑了一片,樹影幢幢,枝椏被風打得一會兒朝東一會兒朝西,前頭的火把燃得極旺,熠熠生輝。
長亭探出個頭去,想趁光瞅一瞅父兄究竟在何處,眼波流轉之間,卻陡見遠處有星星點點的火光在明暗交替中緩慢逼近。
既然庶民沒膽量走這條道,那這是誰!?
長亭手上一顫,定下神來,再眯了眼睛專心瞧那一處,她尚未反應過來,便聽見了前方響起了低沉的牛角號,緊接著就是男子扯開嗓門,粗獷的警醒聲。
“有敵寇!有敵寇來犯!擺弩盾!上箭!”
-----------------我的愛編告訴我,分不清幾個長。長英和長亭一母同胞,是先夫人謝氏的兒女。長茂是庶子,可揭過不提。長寧是符氏的獨女。只有四個長而已嘛~
第五章 黑夜
那人話音剛落,車隊便由點及線、及面地亮了起來,火把上淋了油纏上明火,猛然“噗”地一下竄得老高,火光炙烈,山林棧道上一瞬之間亮如白晝。
長亭下意識地撒下車簾拿手背擋眼。
陳嫗當機立斷,一個快步起身,撩開幔帳向侍坐外廂的小丫鬟們沉聲吩咐道,“誰都不許亂動,也不許出聲音!”
“阿嫗,百雀!”
長亭猛地一激靈,百雀去送糕點還沒回來呢!
家將高喚指明這是敵寇,寇字兒勉強能算,敵字絕無可能!如今這亂世才剛起了頭兒,陸家在這山裡江河上舉足輕重,若想動陸家,必先懷柔招安,若陸家不從,則再想他法!
哪一家有這個膽量一開始便與平成陸家為敵?
一開始就亮刀子?
絕無可能。
更何況,如今陸家將出建康,領浩蕩之隊,正值體健神朗之時,如若真有與陸家上千死士硬碰硬的本事,又何必鬼鬼祟祟縮在山蔭古樹之後!
長亭斂容靜氣未說後話,陳嫗素來知曉,老嫗沉了心神,屏氣勸道,“百雀走的是車隊內側,她一向沉穩,定不會慌亂。只要她不慌,就安全。如今咱們燈火透亮,貿然動作,反倒落了下風。”
陳嫗以為長亭要使人去尋。
長亭蹙著眉向陳嫗搖搖頭,雙手蜷緊,她如何不知道只要百雀不慌不叫,就不會有危險。
她是隱約覺得今晚之變,十分有異。
“咻咻咻!”
陸家的弓弩高擊長空,刺破蒼穹,乘風而上再直直墜下,箭頭砸在地上,發出鈍刀刮骨之聲。也有準頭極高的,一箭穿心,穿過人的血肉,男人嘶啞高亢的吼聲隨即破口而出。
外廂有小丫鬟立即低啜出聲。
火光映在青螺幔帳上,將靛藍藏青,映成了澄黃色。
弓弩射過一輪之後,緊接著便是第二輪,弓弩穿風有聲,盔甲鐵器碰撞,其中夾雜著男人的高喝悶哼聲,與將才不同,這一聲,離長亭很近。
長亭不由渾身一抖,腦子瞬時混沌一片,不由自主地往陳嫗處靠攏。
“是我們的人死了嗎?”
長亭臉色發白,仲秋的暗夜卻仍覺背心膩汗,黏在中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