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也不說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再拿手緊抿鬢間的散發,又埋頭理了理昨兒換上的舊衣裳。
無論身處何時何地,君子當以端儀待人,方不墮聲威。
門被抵得很死,那姑娘罵罵咧咧撞了許久也沒撞開,索性找了根手臂粗細的木棍來撬門,邊撬邊罵,罵的都是土話,長亭聽得懵懵懂懂的。
長亭愣了愣,邊有些無奈,邊將裡頭抵著的東西移開——這姑娘怎麼做事一根筋?門被東西抵住,她頭一反應是死命向裡撞,撞不開也不細想想,反而擰勁兒倒像是一下子被逼了上來,拿出一把蠻氣力來拼。
萬一裡頭是幾個落了魄的眼冒綠光、飢腸轆轆的流民呢?
一個姑娘家再壯能壯得過男人?
長亭嘆口氣,也好,碰著個母夜叉總比落到個女比干的手裡強——前者吼兩句算了,後者直接要人命啊。。。彎腰挨個兒將東西順了順,正恰巧那姑娘胳膊一使勁,門“咣”地一下被猛撬開,那姑娘受了衝勁,踉蹌兩步身子朝前一俯,半晌沒站住。
“哎呀我的個親孃!”
姑娘高嚷一聲,被門大大撞開,洩了一地盛東朝陽。
長亭見她沒站穩,從旁邊兒伸手扶了一扶,那姑娘扭頭瞪眼,下意識向後一閃,緊跟著才瞧清楚來人的模樣,十二三的小姑娘,膚白唇紅,鼻樑高挺,鵝蛋臉很小巧,眉梢修得怪好看的,彎彎的細細的像初春時節林子外頭的柳樹葉兒,下頜也尖尖的,是個小美人兒,可眼神卻看起來很憔悴。。。等等,她身上的衣裳怎麼這麼像自個兒才漿洗好的那件!?
“你是誰?”
姑娘一個猛扎子跳起來,“你怎麼能穿我的衣服!”
聲音大咧咧的,那姑娘一抬頭,長亭被嚇了一大跳——來人比她高一個頭,身量纖長高挑,身披深棕大氅,腳踏牛皮長靴,身負長木棍,濃眉大眼,頭髮隨手拿皮筋紮在腦後,長眉入鬢,很英氣利落的樣子,怪不得能在這深山老林活下來。。。
長寧被一驚,躺在床上“唔”了一聲,長亭趕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眼神朝床上一掃,又拿手指了指那處,看著來人壓低聲道,“舍妹病疾。。。昨兒路走急了,舍妹突發高熱,眼見這處有一幢小木屋,我只好破窗而入,又因渾身沾了水都溼漉漉的,便借了您的衣裳穿一穿,還望您不要怪罪。”
兩個白白嫩嫩的姑娘走在這深山老林裡頭?
家裡人放心?
那姑娘是缺根筋,又不是缺心眼,左看看長亭,右看看長寧,想了想,伸手去摸了摸小長寧的額頭,當即“哎呀”一聲,連珠炮似的怪責起長亭來,“。。。這小姑娘都發了一晚上熱了,還沒退!你也不曉得熬碗熱粥,燒壺熱水,熱炕就在你腳下邊,柴禾就在那頭,這麼涼的天兒,你就讓你妹妹又餓又渴又涼地睡了一宿!你這個姐姐當得,真是不著調!”
少女說話快得很,可聲音卻放得很低,約是怕吵醒邊說邊一把脫下大氅掛在門後,快步拾柴禾,拿銅壺從水缸裡舀水,再擦劃火石燒熱了炕,又拿青泥磚圍了一個四方,撕了條草紙燃火,再把柴禾擺了個空心,等火燒得旺了點,再將銅壺架在水上燒,沒一會兒水便滋滋地冒了熱氣兒,水泡兒一下一下向外衝,險些將銅蓋衝開。
一系列動作,利落極了。
少女眼見著趕緊拿手去擺正,卻遭熱水燙了手指,又是一聲“哎喲”,趕緊拿手指捏耳垂降溫。
一下子就把自個兒穿她衣裳的事兒給忘了,忙裡忙外地幫她照顧起妹妹來了。。。
她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人。
長亭想笑,眼眶卻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你們路上遭了賊?”
少女一邊瞅水開了沒,一邊抬眼試探著問,“這一帶山賊不少,上頭也不管,往前爺爺在的時候,養了兩隻熊瞎子,尋常山賊不敢到這山頭來。爺爺過了身之後,留了遺言不許我在這處久住,我幾日前看見有人家在前頭的山路著了道兒,整箱整箱的貨全被劫了,死的死傷的傷,我才知道這一帶山大王有多猖狂。。。”
長亭輕頷首,是遭了賊,遭了逆賊,且劫的不是財,是命。
少女見長亭點了頭,神情蔫蔫的模樣,心知怕又是一樁血淚故事,忍了忍知道不應當繼續問下去了,可水還沒開,總得找話來說,一壁折身拿了一罐子幹枸杞,一壁想了想開口道,“你們在我這處歇腳,自然沒問題,這小木屋本就是爺爺給來不及出山的獵戶樵夫備下歇腳地兒,可長久在這處總還是不妥帖。。。”
話還沒道完,少女連忙擺手,“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