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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說她不需要人伺候,就是真需要其實一兩個就足夠了,多出來的人還要發給他們月錢,家大業大也不能由著這麼敗。
她偶爾也會想,她這麼不習慣大約是因為沒過過好日子?所以有錢人的想法她才不懂。
花草擺弄來擺弄去也是會膩的,和齡知道泊熹今兒在家裡休息不出去,她就把一盤她嘗過了覺得很美味的棗泥糕放進紅漆雕花食盒裡,也不叫人跟著,一路優哉遊哉地給哥哥送去。
書房院外有一片竹林,風過處龍吟細細,簌然有聲,一節一節青翠欲滴的竹節惹得人駐足觀望。
竹影斑駁的深處依稀有一條頎長的人影子,伴著泠泠劍影,廣袖長袍纖塵不染,恍若天空裡潔白優雅的流雲飄然浮動。
是泊熹啊。
和齡出神地看著,吧唧了一下唇,等他練完了停下來時她才提著裙角小心地走過去。
她步子邁得極小,想著捉弄他一下,前幾日小小的不愉快早就煙消雲散,兄妹沒有隔夜仇嘛。
泊熹額角有細微的汗液,沐浴在日光下便泛出一抹晶瑩的光澤來,他是細緻的人,從袖遙Ю鍰統鮃環膠廖尬剖蔚吶磷櫻����釕喜潦茫�鼉醯繳硨笙炱鶼趕傅慕挪繳��
他握了握劍,須臾,眉宇卻鬆弛開。
接著,一股子馨甜的少女香撲了過來,他兩隻眼睛被她自後頭捂住了。
和齡費力地墊著腳尖,嘴裡卻發出噗哧哧的笑聲,憋著嗓子怪聲怪氣道:“只准猜一回,你說,我是誰?”
泊熹唇角流出隱約的笑意,他此刻的神情就像是金燦燦的陽光灑落在湖面上,留下一片動人的碎金。
“好,我猜。”他說道,眨了眨眼睫,纖長的睫毛便在她手心裡撓了過去。
半晌兒,扔了劍和帕子,他抬手蓋住了那雙捂在自己眼睛上的柔荑,慢聲慢氣道:“我猜不出… ;…是小翠小花麼,抑或想雲?”
她在他身後很明顯的咕噥了一聲,忍不住道:“什麼花啊雲的,沒聽說過。你分明知道是我… ;…這麼大了還裝蒜,也不知道羞。”
她的手游魚一般從他掌心裡滑出去,想問他小花想雲是誰的,一時卻又抿住了口,她是妹妹又不是他娘子,沒有在意的立場。
泊熹踅過身來瞧她,和齡今兒穿著一身簇新的薔薇紋對襟襖,下邊是一條八幅湘裙,雲頭履隨著她的走動在裙裾底下半探出來。
臉蛋兒本就生得好,再穿的講究體面一下子就錦上添花了。泊熹目光從她腳邊的食盒上溜過,沒說什麼,矮身去撿起地上方才被他扔下的長劍。
劍身如鏡,和齡在後頭探頭探腦。
“來做什麼?”泊熹問道,邊還持劍對著一截竹子比劃了下,頭頂上和風掠過,片片竹葉悠悠盪盪著飄下來。
和齡沒聽清他的話,兀自抬手在自己頭頂草草一擼,掃下來幾片兒,她露出笑模樣,盈盈望著他道:“泊熹哥哥,你耍劍真好看,像跳舞似的!不對,我在酒肆裡見過穆穆古麗跳舞,這麼的一比較,還別說,十個古麗也比不上您呢,哥哥要是在人前提劍舞上一回——”
和齡被自己的想法驚豔了,興奮地看著泊熹。
他卻沒因她真摯的誇讚露出笑顏,臉色反倒有沉下去的跡象,“我在你眼裡就這麼。。。。。。”他琢磨著措辭,不是很高興的樣子,“就這麼女氣麼。”
和齡瞳孔微微放大,趕忙擺手說沒有,她是知道他的,小氣鬼愛生氣,不過不打緊,她蹲下去開啟食盒的蓋子,把那盤香噴噴又誘人的棗泥糕拿了出來。
“不嚐嚐這個麼?這幾日我吃著覺得味道真是好極了,也不知這大廚是不是有什麼秘方,我要是跟他拜師他收不收?這樣往後和齡就能夠天天給哥哥做了,我實在聰明得厲害,
甭管什麼不消兩日立馬就能上手。你想啊,別人做的和我做的總歸是不同的,你也能多吃一些,又不是個兔兒,我都問過別人了,說你一直是吃的很少很少的,噯…怎麼就這樣不愛惜自己呢?”
她呱呱呱說著,彷彿恨鐵不成鋼,泊熹不吃肉她已經覺得很可惜了,那可是肉啊,肉啊,豬肉羊肉百般的肉,蒸炸煮烹烤涮——他得錯過多少美味!
泊熹猶豫著挨近她,對著她手上託著的棗泥糕嗅了嗅,眼瞼微抬,看見她一雙“含情脈脈”的眸子。
“早膳用過了,我現下不想吃點心。”他若無其事地拒絕了她,轉身不知從何處又掏出一方帕子,坐在石桌前安然地擦拭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