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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熹挑眉看著他,語音裡不見任何情緒,愜然道:“我很好奇,究竟什麼是我不愛聽的。”
密果兒的腦海中浮起自己在初初升任東廠督主時在萬鶴樓書架的暗格裡發現的東西,那是一張黃褐色的紙,似古墓裡暈照出的古老顏色,上頭的墨跡卻極新,墨香沉重。
他那時細看,驚喜地發現手中拿著的竟然是調查權泊熹來歷的密件。
萬鶴樓在死前最後的時間終於調查出了錦衣衛指揮使權泊熹那不為外人所知的身份,他的真實身份輕易便可摧毀他。
奇怪的是,萬鶴樓分明拿捏住了權泊熹的秘密,他為什麼不公佈出來呢?密果兒就此產生過諸多揣測,最終他認為當時萬鶴樓是想將己所掌握的秘密最大限度地利用,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還未來得及走到那一步,直接就叫淳則帝姬一句話給送進詔獄裡去了。
所以當你掌握了別人的秘密時,能用則用,一味藏著掖著只怕到最後連施展的機會都沒有了。
密果兒是真真正正的小人,他嘿然一笑,“大人,您真以為沒人曉得您處心積慮接近兩位帝姬的緣由?”
“哦不,再叫您大人委實不大合適,”密果兒的表情十分誇張,用眉飛色舞來形容也不誇張,“您卻哪裡是普通的大人?您可是前朝聞人氏遺孤,身份尊貴的皇太孫殿下啊———”
他話沒說完就被一柄泛著寒氣的匕首抵住了脖子,那匕首在脖頸上壓出一道血痕,殷紅的血液順著脖子的弧度蜿蜒流進密果兒脖領子裡。
泊熹似笑非笑的,眸中卻一片荒寒,“我的手不穩,時常殺錯人。所以,煩你說與我知道,方才那些竟是何處聽來?”
他這樣就是預設了,密果兒兩股戰戰,卻拼命維持著鎮定,勉強道:“殿…殿下何須多問,奴婢一心向著您,為您肝腦塗地在所不辭!您是要奪回這江山也罷,屠盡皇族所有人也罷,奴婢絕…絕無二話,”小心地表著忠心,自認為捏住了賴以生存的命門,討好地道:“您放心,奴婢從未將此事告知他人,若有第三人知曉,便叫奴婢頃刻死在這裡!”
“你是好奴才,我相信你。”泊熹挑著唇,將匕首向後撤。
密果兒大鬆一口氣,只是撥出的氣才吐了半截,他的腦袋就和他的身體分了家。
泊熹收回匕首,面上不著絲毫表情,他從袖中拿出一方纖塵不染的帕子慢慢擦拭,密果兒骨碌碌的人頭滾到腳下,那張嘴還微張著,粘稠的血液源源不斷從頭顱的底部流淌而出,染得青石板轉地面轉瞬之間腥腥紅一片。
他打理好自己便欲前往司禮監值房,一想便知,密果兒必然是從那裡獲悉了什麼。無論他所看見的東西還在不在,他都需要親自走一趟。
正想著,牆角處卻突然響起“咔嗒”一聲,這聲音蓋過了掠過竹林掠過楓樹的風聲清晰地傳進泊熹耳朵裡。
泊熹頓住將匕首往回收的姿勢,側眸看向牆角。須臾,他搖頭輕笑了下,揚手撂開腰間礙事的面具,不疾不徐地向著發聲處走過去。
和齡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再發出半點聲音,她眼神空洞,只是憑著潛意識轉過身拔足向竹林深處跑去,腦海裡滿是適才聽見的對話———
不能被他抓住,不能被權泊熹抓住!他是前朝皇太孫,他是回來索命的!
和齡腦袋裡一根弦繃得死緊,腳下不停顛顛撞撞地跑進了林子深處,皇宮裡常有這樣人跡罕至的所在,又是靠近球場,平日本就無人會到球場這來,這會兒散場了更是無人。
她當時是憑著本能拔足就跑,等意識到時才發現自己跑錯了方向,回頭一看,那道頎長挺拔的身影在根根竹節間影綽不詳,卻越來越近了,往常看著溫暖動心的人,這一刻竟只覺到渾身發涼。
試想如若不是她看密果兒神色鬼祟一路跟蹤他回到球場,怎麼能落實他們暗下里的勾當?!
和齡頭腦發脹,她根本不清楚自己是不是隻是深陷夢魘裡出不來,她很害怕,害怕他別有用心,害怕他對她徹頭徹尾都是虛假。
一陣蕭瑟的秋風徘徊而過,周遭龍吟細細,和齡抱著膝蓋躲在一處高地之後,她頭頂上面竹枝搖曳,片狀的竹條兒一片接一片飄落,落在泥地上半點聲響也無。
沒一時,泊熹踩在竹葉上的簌簌聲在和齡頭頂斜上方不遠的位置響起,明明再向前就能發現她了,他卻只在這一塊轉了一圈,似乎沒什麼發現,便慢慢地向別處走去。
和齡等了很久,再沒聽見腳步聲,緊繃的雙腿一下子鬆散開。她活動了下筋骨拍拍屁股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