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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這不長心肝的,總算長了些記性。他既能斷了她攀附太后的路子,自然能保她安安穩穩後宮裡過活。
將人抱上寢塌,替她掖了被角,宗政霖拍拍她發頂,眸色柔和。“不出半月,誠慶誠佑必會回宮。這段時日若是想兒子,大可堂堂正正去常寧宮請安。知曉?”
男人語聲溫和,凝視她的目光專注黝黯。
“嗯,臣妾都聽皇上的。”露著個腦袋,一雙小手巴著被面,水眸眨呀眨的,小模樣乖巧得很。
此事上面,她不宜出手。太后畢竟在後宮權勢無匹。稍有不謹慎便能落個“頂撞”“不敬”的罪名。她可沒傻到以卵擊石,被赫連氏抓住把柄,罰她禁足宮中三月無法見得君顏。
“哄好睡著再走。”甜甜露了個笑,輕輕環住宗政霖小指,就這麼嬌嬌氣氣,卻叫皇帝疼到心坎裡去。
常寧宮太后自熙貴妃宮中帶走了兩位小皇子,這訊息一陣風似的刮過後宮,真可謂大快人心。
皇后娘娘喜不自勝,本還只是端正的五官驟然添了三分神采。
太后開口,皇上也不好明著駁回去,畢竟還有孝道壓在頭上。貴妃沒了兒子做藉口絆住皇上腿腳,萬歲爺總該往後宮各處多走動才好。得空,她也得去太后宮裡坐坐,說說起居注那事兒。
常寧宮中,太后見著左手邊坐著,威儀日重的小兒子,微微眯了眼,手上一顆顆 著佛珠。
“怎麼,哀家許久不見皇孫,想著多親近些,皇帝這就捨不得了?”宮裡太監婢女皆被揮退了去,說起話來也就方便隨意許多。
母子兩一處,太后心裡不高興,也就沒故意遮著掩著。
從來都是一大早過來請安之人,這時候到她宮裡,除了今兒才帶回來兩個孫子,還能何事值當他專程走這一趟?
聽出太后話裡火氣,宗政霖端起新泡的貢茶,揭了蓋子,也不急著回話。只垂眸吃了口茶,再抬眼,卻是神情淡淡,並未於此事上糾纏。
“母后說的哪裡話。朕此來是為告知母后,朕已傳召敬王回京。豫州距京畿不遠,想來不幾日,敬王便能進宮與母后請安。”
自先帝駕崩,諸王扶靈弔喪半月,之後各自返回封地。若無新帝傳召,此生再難踏足盛京。
大魏祖制如是,便是太后再掛念兒子,也不好主動開了這口。沒成想這會兒突然就聽皇帝提起敬王回京,哪裡還能板著面孔。
“老四要回來?此番回京,約莫停留多少時日?”眼看又是和顏悅色,見他非是衝著孫子過來,太后面色慈祥得很。
建安帝放下茶盞,緩緩向後靠坐椅背,拇指 著左手扳指,眸色暗了暗。“母后可知父皇臨去前,交代朕何事?”
說起先帝,太后有些許不自在。藉著 手上佛珠,掩飾著抬了腿腳,斜斜靠在貴妃榻上。翹著帶著護甲的尾指,輕輕 著眉心。
“先帝在世時,最後那段日子哀家傷痛難言。一心守在病榻前,連天日都記不住的,哪裡還能想著其他。如此說來,先帝還交代了皇上要緊事情?”
先帝留下那紙詔書,像是一柄利劍,刺得她心頭血肉模糊,如今但凡路經奉安宮門外,心裡便針扎似的一陣陣抽痛。
兩宮太后!大魏史上前所未有,屈辱至極。
建安帝眸色一閃,將太后前後神情變化盡皆收入眼底。
常寧宮,便是門戶大開,日頭透過窗欞照進屋裡,他也只覺心裡透涼。罷了,早就知曉不是?
宗政霖起身 衣襬,稍作整理,深深看一眼座上雍容雅緻,慈眉善目的太后,緩緩開口給了回應。
“誠慶誠佑既得母后看重,便放了那兩小子在常寧宮中叨擾您半月。若有淘氣,母后儘可管教。”
“另有先帝囑咐朕,一旦朝綱穩定,務必下定決心著手撤藩。”
眼看皇帝步伐穩健,迎著日頭跨出門去,太后怔忪片刻,霎時變色。
孫子如何,哪裡及得撤藩來得震撼!腦子一陣暈眩,立馬想到借了大兒子門路,背地裡給孃家人指的富貴前程,太后娘娘撫著胸口,險些順不過氣來。
生養他二十餘年,哪裡不知宗政霖 ,太后就沒指望著他能大力提攜外家。好在她還有個兒子不是?晉封王爵有了封地,田家要想出頭,自是得靠著敬王這棵大樹。將來皇帝總還得顧著親兄弟這份情意。
這時候宣召敬王回京,大事將起,哪裡還能回得去豫州!敬王一走,田家在豫州下了狠心一番打點,豈不是多數血本無歸?
“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