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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覺身體裡有什麼東西在破出,但已經不怎麼能感覺出痛來。或者說,他的身體早已痛得分出哪裡再痛,痛到麻木的感覺,或許就是指此時的感受。
在這明顯感覺到生命在流逝的時刻,思維不知道為什麼反而已不在死亡上。
餘九志看著遠處那一點光亮,感覺光亮越來越強,漸漸擴散。他努力想看看那光亮裡除了荒草以外的風景,這是他現在所能看見的最清楚的景色。然而,他什麼也看不見,那光亮裡除了耀眼的亮,一無所有。
一無所有啊……
他的人生就是這樣,到頭來什麼都沒有得到。搶來的一切,到頭來還是要還回去。他這一輩子,到底還是輸給唐宗伯了……
可是他到現在也不明白,為什麼他會輸。
當年,祖師要挑選入室弟子。
唐宗伯、他和冷師弟,三人是同年入的門派。論天賦,他和唐宗伯兩人不相上下,冷師弟天賦稍遜,但貴在用功、為人謙和,祖師便將他們三人傳喚至跟前。
“我只打算收一名入室弟子,你們三人我都很看重。我會對你們重點考校,贏了的人便是玄門最優秀的弟子。我會收他為嫡傳,並且將孫女嫁給他。”
他清楚地記得,當年祖師說完,便轉身對他們三人擺擺手,只說了一句,“為期一年,各自努力吧。有多少能耐,都拿出來給我看看。”
拿出來看?
怎麼拿?
論天賦,他跟唐宗伯不相上下。論能力,他自覺也不輸他。
一年的時間裡,唐宗伯沒什麼變化。他照樣練功,照樣喜歡廣交好友,外頭到處都是跟他稱兄道弟的人,他的人脈顯然比他要好。上至達官顯貴,下至販夫走卒,黑白兩道,三教九流,沒有不稱他聲“唐爺”的。
但他就是看不慣他這點!走到哪裡都好像很吃得開的樣子。玄門的風水師,向來都是別人來巴結結交,何需自己降低格調?鬧得像街頭擺攤騙人的神棍,還要自己走人脈。
與其這麼做,不如把小師妹抓在手上。祖師不是說了麼?贏了的人收為嫡傳弟子,還把小師妹下嫁為妻。說到底,只要小師妹願意,嫡傳弟子豈不等於內定了?
這個社會,永遠不要談什麼公平,只有懂得把握機會的人才有可能成為人上人。
只要小師妹傾心了,成為祖師的嫡傳弟子,得到玄門之後,什麼名利、人脈不是自動送上門來?任你之前費再大的力氣、結交再多的人脈,到頭來別人還是會衝著玄門掌門的名頭去,誰理你一個別脈的弟子?
唐宗伯必然不會是他的對手!論看透本質,論縱觀大局,唐宗伯都不是他的對手。
而冷師弟,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冷師弟性子太溫吞,太好說話,做事魄力不夠,不堪為一派掌門。
從一開始,他的對手就只有唐宗伯。
一年的時間裡,祖師對他們在術法上的考校果然嚴苛了許多,但平時他們依舊做著各自的事。
而時間不過才過了半年,祖師便又將他們三人叫到了跟前,問了他們一個問題,“我膝下就這麼一個孫女了,之前說想讓她嫁給我的入室弟子,但你們的意願我還是會考慮的。不然將來我不在了,誰對我的孫女不好,我無顏去下面見她的父母。所以我今天叫你們來是想問一問,假如你們成為我的入室弟子,願不願意娶我的孫女為妻。”
祖師沒有說,不願意會不會影響到入室弟子人選問題。
三人對此,答案各有不同。
唐宗伯說,他已有心上人,倘若祖師不在,他定會善待小師妹,將她當做妹子對待。
餘九志記得他當時聽到這句話,心中嗤笑。他說,他願意。
而冷師弟,他說,兩位師兄的天賦比他高,論天賦論能力,他都有不及,不敢相比。
祖師聽了他們三人的回答,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就讓他們三人下去了。
半年後,到了約定選嫡傳弟子的那一天。餘九志記得自己一夜未眠,少有的緊張,他知道今日必有一場嚴苛的考校。
但他錯了。
什麼考校也沒有,祖師甚至沒有叫他們三人過去,而是直接召集門派長老和弟子,當眾宣佈收唐宗伯為嫡傳弟子。
餘九志懵了!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想不通,他覺得一定是唐宗伯在背後耍了什麼花招。他不服氣,想去找唐宗伯問個清楚,卻被祖師單獨叫到了跟前。
祖師問他,是否還願意娶小師妹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