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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上了兩壺酒。
康睿見羅安素舉杯沾唇,淺嘗輒止,笑道:“看來羅兄並不好酒,非我道中人哪。”羅安素笑道:“小弟酒量甚淺,康兄儘可自便。”康睿哈哈大笑,看了羅安素一眼,飲盡一杯酒,又自顧自斟滿了,舉杯吟道:“人生無根蒂,飄如陌上塵,分散逐風轉,此已非常身,落地為兄弟,何必骨肉親,得歡當作樂,斗酒聚比鄰,盛年不重來,一日難再晨,及時當勉勵,歲月不待人。”羅安素見他神情灑脫,心中一動,忍不住跟著喃喃道:“人生無根蒂,飄如陌上塵,分散逐風轉,此已非常身……”不禁也舉杯一飲而盡。
康睿見他神態,忍不住哈哈大笑道:“羅兄果然也是性情中人哪,聞此好詩,自當浮白。”說著給羅安素斟上酒。羅安素笑道:“康兄果然好文采。”康睿道:“哪裡哪裡,此詩乃故晉名士陶潛先生的大作,咱粗人一個,哪裡懂得什麼作詩了。”說著又喝了一杯酒,羅安素聞言臉上一紅,自從離家之後,他便再沒讀過書,陶淵明的詩也只懂得一首《擬古》。雖然學悠然掌的時候華玉峰曾教過他幾首陶潛的詩文,偏偏這一首沒聽過,不由訕訕的甚感難為情,又舉杯喝了。
康睿笑道:“果然是酒逢知己千杯少,羅兄雅量,此時方知。”羅安素笑道:“小弟從不飲酒,今日是小弟平生第一遭。”
康睿道:“哦,是嗎,僅此一條便當慶祝。”又是一杯。
羅安素見他面色酡紅,已微現醉態,卻猶自不停的一杯接一杯的喝。
不由微微一笑,他第一次請客,自然務求盡意,忍不住道:“康兄莫如換隻大杯吧。”康睿剛飲完一杯,聞言正色道:“不可,美酒當品之,怎可牛飲,羅兄這句話說得差了。”羅安素見他酒到杯乾,哪裡有絲毫品的模樣,只當他是醉話,失笑道:“是是是,康兄深得其中三昧,所言甚是。”
康睿嘻嘻笑道:“哪裡哪裡,這些都是一個老前輩教的,連剛才那首詩也是聽他吟出,我雖也好酒,可與他一比,簡直連給他提酒葫蘆的資格都沒有。”
“哦,是嘛,這世上居然還有如此好……呃,如此的奇人?”羅安素見他三壺酒下肚,已醉態可掬,幾乎就要鑽到桌子底下去了,對這位前輩,不由頓生好奇。
康睿笑道:“羅兄若想見見這位前輩,他日我給羅兄引見便是,只是這位前輩性子古怪,兼之十日裡倒有九日是醉的,羅兄見了他,未必喜歡。”
羅安素道:“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態,那位前輩想必心中定然氣象萬千。”康睿撫掌大笑道:“單憑這一句話,你便可與那前輩對飲了,哈哈。”
羅安素也禁不住笑道:“那敢情好,他日有機會,便請康兄引見引見吧。”二人相對哈哈大笑。
羅安素笑了幾聲,忽然想起自己不久便要回青山山,哪裡還有機會見什麼前輩,不禁心下黯然,笑了幾聲,又喝了杯酒。
康睿見羅安素默然不語,忍不住問道:“羅兄可有何為難之事?”說著拍著胸脯道:“我在江湖上也頗有幾個朋友,羅兄若不嫌棄,有什麼事儘可說與我知曉,不是我吹牛,還沒什麼事能難倒我康睿。”
羅安素見他滿臉的豪氣,胸脯拍得震天響,北方漢子的氣概此時頓顯,不由心中一暖,搖搖頭嘆道:“人飄如塵,不如歸去。”康睿聞言,定定看了他半晌,忽然拍掌笑道:“羅兄與那位前輩果然有緣,就羅兄剛才這幅神態,便與那前輩一模一樣,嘻嘻,拿來。”向羅安素伸出一隻手掌。
羅安素一怔:“什麼?”
康睿手掌勾了兩勾,嘻嘻笑道:“自然是銀子啦,說好你請客的。”羅安素見他一張俊秀的臉上紅如熟蝦,表情卻甚是認真,仿若生怕自己賴賬一般,不禁莞爾,掏出了一錠碎銀子。
康睿一把搶過,在手裡掂了掂,手指一捻,一塊銀子被他分為一大一小兩塊。他把那塊大的拋在桌上,小的還給羅安素道:“不用這麼多。”羅安素看了看他白淨的手掌,暗暗欽佩。付了酒錢,康睿一把拉住羅安素道:“走吧,我現在便帶你去見那位前輩,如若運氣好的話,說不定今晚便可見到了。”不由分說,拉起羅安素就走。
二人一路出了酒樓,羅安素被他拉著掙脫不得,只好笑問道:“康兄,咱們這是要去哪裡呀?”康睿眼一瞪,道:“自然是要去病柳莊赴宴啦,怎麼,你忘了麼?”抬頭看了看天,自言自語道:“嗯,時辰正好,還來得及。”
羅安素苦笑道:“可我的請柬還在那酒樓的桌上呢。”康睿道:“那有什麼干係,我便是你的請柬。”羅安素奇道:“此話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