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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有世家,有幫派,荒原自然也有。
就好像再小的狼群,都有條狼王一樣。
在這人稀地廣的荒原,漆家堡就是本地的強大勢力之一,在場江湖人士不管是從何處而來,到了荒原,自然也知道這一點。
花姑娘當然也知道。
所以她看著白衣白馬的來客,問道:“閣下是漆家堡的米總管?”
米總管顯然也是知道天涯客棧的,所以他也問道:“閣下是花姑娘?”
花姑娘道:“久聞漆家堡大名,只不過小女子拉著兩三人,搭著幾塊破木板,在這風沙裡刨點吃食,身微名賤,倒沒想過上門打擾。”
米總管騎在馬上,面無表情道:“天涯客棧熄兵止戈,立意深遠,我米某人是貫有耳聞的。”
他的聲音低沉舒緩,說起話來就好像只是陳述一個確定的事實,不偏不倚。
他的人也是方正的。
月光之下看去,這個米主管年約三十餘歲,眉濃嘴闊,面端目正。
他的馬是白色的,他的衣服是白色的,甚至他的靴子也是白色的。
他的每一個衣角,甚至衣服上的每一條褶皺都無比整潔。
他坐的很端正,挽著韁繩的雙手,指甲修剪的很整齊。
是的,很少有人雙手拉著韁繩騎在馬上的,尤其是這荒原之上。
但米總管是。
他的全身上下每一個細節都經過了精心打理,簡直尋不到一絲地方是隨隨便便的。
這樣的人,有人看著覺得很舒服,有人看著卻絕不會感到舒服,只會覺得很怪異,這怪異,就好像猴子群中忽然出現了一隻小京巴一樣。
顯而易見的,在場的江湖人物就是那群猴子。
他們看著米總管,忽然覺得全身都不自在,要不是懾於漆家堡的名頭,說不定已經有人忍不住吐口水了。
漆蓉似乎也不怎麼喜歡這個米主管,她雖然很高興米總管的到來,卻依然站在羅安素身邊,並沒有走過去。
米總管騎著馬,並沒有走入天涯客棧,他的目光看向漆蓉,沒有表情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微笑道:“小姐,老爺正找你呢,他說了,最近荒原不大太平,讓你不要在外面瞎玩,當心遇上壞人。”
漆蓉問道:“米叔,什麼樣的人是壞人呢?”
對上漆蓉,方正的米總管似乎也很隨和,所以,哪怕漆蓉這個問題似乎十分幼稚,米總管還是認真又溫和答道:“想對漆家堡不利的,對小姐不利的,當然是壞人。”
漆蓉點點頭,忽然指向花姑娘道:“米叔,那這個人就是壞人了,她剛剛恐嚇我,還,還想把我朋友趕出去。”
漆蓉忽然臉紅了。
當然,誰也看不到她的臉,所以,她微微低了一下頭,又抬了起來。
米總管的目光轉向花姑娘。
花姑娘不想惹上漆家堡這個龐然大物,所以她笑了笑,解釋道:“米總管,是這樣的,剛剛鬼新娘擄了客棧裡面一個朋友,小女子未免有些心急,問話的時候語氣有些衝,卻絕沒有要欺負誰的意思。”
米總管面無表情的點點頭,道:“我說了,我漆家堡從不欺負人,但也絕不會讓人欺負,花姑娘,請。”
米總管摸出一塊手帕,極仔細的開始擦手,擦完了手,又仔細疊好手帕之後,從馬鞍旁取下一柄銅錘。
眾人都睜大了眼睛,這樣的一個人,眾人想象之中,他用的兵器要不是劍,要不是槍,甚至是一柄摺扇,一根長鞭,卻絕不會有人會想到他的兵器是一把銅錘。
花姑娘不想對上漆家堡,但不等於她便怕了漆家堡,所以,當米總管開始擦手的時候,她就已拿了雙刀在手。
米總管拿起銅錘,望向花姑娘,目光沉凝。
漆蓉拉起羅安素的手,興奮道:“這個老闆娘沒錢就要趕人,看我幫你出氣。”她對花姑娘的不滿與恨意,居然並不是因為花姑娘對她的恐嚇,而是因為先前羅安素被花姑娘趕了出來。
羅安素只有苦笑,他不進入土城,不想知道漆蓉的名字,只是不想深入劇情,但沒想到,他不就劇情,劇情卻找到他頭上。
因為他沒錢住店,所以漆家堡和天涯客棧就起了衝突?
米總管沒有下馬,他拿起銅錘,輕輕一揮,十來斤的錘頭忽然就脫離了錘柄,往花姑娘砸去。
這不是普通的銅錘,而是一柄鏈錘!
錘頭與錘柄由一根細細的鐵鏈子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