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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著沈寧就歇斯底里地大罵:“你個遭了罪的破落掃把星,小賤人!你還我的丈夫來!你生了喪命剋夫還不夠,還把我的丈夫剋死了!你還我丈夫來!”
沈寧被打懵了一瞬,眼見那潑婦張牙舞爪又要動手,她下意識往旁一避,幾個近處的傷員忙把那婦人架住,一人喝道:“張家嫂子,你這是作甚!”
“娘——”張家未滿九歲的小兒害怕地抱住親孃大腿。
那張家嫂子雙手一掙,哭天喊地,“老天爺喲!誰來幫我作主喲!”
偏院裡頭有許多留下來幫忙的雲州婦人,她們見狀急急上前,“張家嫂子,這究竟是怎麼了?”
見有人接話頭,張家嫂子更為凶神惡煞地指著沈寧,“都是她!若不是她自作聰明,我那老鬼也不會死!”
眾人一時默然。
“李寡婦!你不就是個晦氣的掃把星,不在屋裡頭為丈夫受寡,還跑到外頭來裝什麼風騷樣子,哄得那些個男人一愣一愣,個個學拳腳挖秘道,還以為真能與殺人不眨眼的克蒙蠻子作對,我早就對我那老鬼說過,那是雞蛋碰石頭!可是他偏不信,偏把你的話當作聖旨一樣,這下可好,本來咱們全部都逃得掉的,就是聽了你的話,那屍體都堆成了山!你怎麼不死,你怎麼不死!”張家嫂子眼紅脖子粗,作勢就要上去掐她。
攔著她的人費了好大力氣才阻止了她。
一些死了丈夫的婦人站在張嫂子身後,哭哭啼啼不敢上前,但那看向她的眼神也明明白白帶了幾分譴責。
沈寧總算在她的罵罵咧咧中回過神來,她摸了摸發燙的臉頰,冷冷地橫了一眼過去。
張家嫂子頓時噤聲。
偏院一時也寂靜無聲。
沈寧一般不跟人吵架,她打架。講道理不行了,直接上拳頭招呼,誰贏誰對。於是這性格面對女人而言很吃虧,她不能打一個弱女子,就只能躲。
她握了握拳,壓下被人甩一巴掌的本能火氣,繞過被架著的張嫂子,冷著臉徑直走出了偏院。
無人敢攔。
花破月與韓震聽到吵鬧早就開了門,見沈寧壓著火氣走了,她厲聲對張家嫂子道:“若不是她,你還能站在這兒破口大罵?早帶著你張家的獨苗苗與你丈夫黃泉路上團聚去了!”
“你……”張嫂子被斥一通,抬頭就想罵回去,卻見韓震面無表情地站在她身後,又喏喏不敢言。
誰也沒注意偏院另一院門陰影處站立了兩人,將這場鬧劇盡收眼底。
隔日一大早,就滿街滿巷地傳來努兒瓴被擒已斬的訊息,與老夫人等人聚在鏢局過夜的沈寧正在晨練,聽聞訊息在校場站了半晌,又緩緩打了套太極。
不久有府衙差役奉遊知淵之命來請,沈寧婉言拒絕。事情已經超過她的預料太多,她得儘早抽身才是。招過差役耳語幾句,她微笑將他送走。
一轉頭,見也在鏢局暫住的花破月迎面走來,她暗道不妙,輕手輕腳便想逃走。
“李夫人。”
不冷不熱的呼喚讓她頓時轉身,揚起一張大大笑臉,“是花妹妹啊,今日天氣不錯,妹妹也起早啊。”
花破月沒理會她的諂媚,直直走到她面前,雙掌一合,便將她的耳朵□□一番,“那樣的餿主意你也出!我讓你使壞,讓你使壞!”
沈寧苦著臉等她出完氣,安撫地捏著自己紅通通的耳,“我容易嗎我?”嘟噥一句,她又立刻八卦地問道,“怎麼樣,什麼時候過門?”
花破月本是餘怒未消,聽得她這一句又冷了臉,“什麼過門不過門的,誰說了我要嫁他!”
“大花,現在不是你哭得梨花帶雨的時候了。”沈寧涼涼道。明明兩人愛得死去活來,還較個什麼勁?
花破月面上一窘,慢慢地又變成自嘲之色,“旁人不懂我,你也不懂麼?”正是心繫於他,才不能嫁與他。這已被玷汙的身子……
沈寧沉默片刻,緩聲說道:“你見那小四巷的餘嬸子,當初餘大叔活著的時候那麼不待見他,百般嫌棄萬般鄙,待他一去,整日裡三餐不落地為他供飯,人沒死前都沒這待遇。你難道也想走她的老路,非得要韓震去了,才能放下一切做鬼妻?”
花破月抿唇不語。
“不要等失去了才後悔,其實人生在世不過幾十載,回頭一望終不過黃粱一夢。”沈寧說著,眼神有些迷濛。她也偶爾想起,那現世的一切是否只是一場長長的夢。
兩人沉默片刻,沈寧又道:“你好好想想吧。”言盡於此,她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