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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了下來。
沒了前線戰事的壓迫,意味著生還的人都是壯丁,在軍官們的指揮下,戰地醫院陸陸續續來了很多幫忙的人,他們大多還沒來得及收起大刀,氣喘吁吁、跌跌撞撞的,但是卻都沉默的聽從著指揮,搬運傷員和給醫療兵打下手。
黎嘉駿搬不動傷員也沒什麼經驗,一直處於陀螺一樣瞎轉的狀態下,此時終於得以解放,立刻架起相機跑到趙登禹所在的營帳那兒,好多衣衫不整的高階軍官站在外面焦急的等著,警衛員很倔強,誰都不讓進,大家一道嘗試了許久,只好放棄。
“丁先生!趙將軍負傷了!”黎嘉駿只能回頭去找丁先生,此時丁先生也一身的血,在一個戰壕裡往外託傷員,聞言一驚,“什麼!?這可如何得了?!臨陣換將,兵家大忌啊!這次打退了日寇正是壯聲勢的時候,若是,若是……哎!有人報告了指揮部沒?!”
“應該是剛一有訊息就通知了,發報員一直跟著的。”
“不行,我也要問問!”丁先生擦擦手想爬上戰壕,怎麼也爬不上來,黎嘉駿只能把相機轉到身後過去把他拉上來,兩人一前一後的在坑坑窪窪的戰場上往後跑,一直跑到城樓前線指揮部。
此時天色已暗,整個陣地就剩下點點的火光,城樓指揮部把朝北那一面用木板擋了以防洩露,裡面點了個燈泡,兩人回去的功夫,一群軍官正出來,看架勢,是剛開了會,要繼續任務了。
大虎正與其他幾個兵一道在城樓不知道忙活什麼,看到他們極為高興:“記者先生!俺給你們備了飯了!等會哈!”
丁先生苦笑:“將軍負傷,何來食慾。”他長嘆一聲坐在邊上問:“可借電話一用?”
“啊,不成呢,我們剛改了線,要接去將軍那呢!”大虎一臉抱歉,“咱就這麼幾個電話機,這個得跟著長官走的。”
“那行吧。”丁先生沉默了一下,黎嘉駿正擔心今天要為了表哀愁節食一晚時,只見他突然伸手,“大虎兄弟,請問晚餐在何處?“話音剛落,就聽兩個轟鳴聲接連響起。
大虎看著面前面色通紅的記者師徒,哈哈大笑起來。
晚餐還是一個發黃的饅頭、沒什麼味道的鹹菜,比早上多了點糙米粥,稀稀拉拉的一碗,僅起到了幫助下嚥的作用。
這次黎嘉駿沒吃夠。
她一天連水都沒喝,就這麼腳不沾地的忙著,現在餓得前胸貼後背,可沒了就是沒了,她只能喝乾淨粥,又灌了兩碗茶水,算是吃完了。
吃完後,剛收好了自己的茶缸,就見趙登禹的警衛兵過來拿走了電話機,轉身隱沒進黑暗裡,丁先生連忙拉著黎嘉駿跟上去:”這位兄弟,可否讓我們見見趙將軍?“
警衛員沒說不可以,只是點點頭帶他們走,外面一片漆黑,黎嘉駿忽然想起什麼,轉身從自己的行李箱裡翻出一個手電筒來,獻寶似的跟過來,剛開啟就被警衛員喝止了:“找死呢!你這麼亮著是要告訴對面往這兒打嘛?!”
黎嘉駿想說這麼遠又打不到,再說其實四面都有星星點點的燈光,但她不敢反駁,只能關上手電筒,就著漫天的星光在一片黑暗中與丁先生相互攙扶著往外摸去,一路走走停停,到了一片營帳那兒,有幾個土房,閃爍著燈光。
這兒估計是安全區了,很多士兵舉著火把在那巡邏,警衛員帶著他們進了一間貌不驚人的土房,裡面燈火通明,好幾個軍官圍在一個炕上,趙登禹整個人橫躺在那,大家默默的看著警衛員過去把電話接好,才繼續討論起來。
“明日不會有進攻,鬼子也不是鐵打的,必不會貿然再進,具體怎麼辦,還要看老宋怎麼說。”趙登禹吩咐道。
“我部還是沿著東北面一線守,那兒最是薄弱,不留人不放心。”一個軍官回答。
“好。”趙登禹頭轉向另一人,“清點人數,能打的還有多少。”
那人答:“還在清點,人不少,槍……要沒了。”
趙登禹點頭,揮揮手,兩個軍官就離開了,還剩下幾個,但這逼仄的房間裡少了兩個大漢,還是空了不少,黎嘉駿在縫隙裡看到,趙將軍身上有幾處繃帶裹著,腿上的尤其厚,還滲了暗暗的血色,顯然傷得很重,他臉上有很多細小的劃傷,粗壯的手臂擱在一邊,手旁剛好擱著他那柄巨大的大刀。
……好像隨時都能抓住刀跳起來掄一圈。
警衛員請示了趙登禹後,沒有阻攔丁先生和黎嘉駿在一邊旁聽,但也沒空搭理他們,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商量著,表情都很沉重。
戰況的不樂觀是